外麵也冷的厲害,呼呼的寒風吹在臉上,如同鋒利的刀片刮著肌膚。
墨予辰出院,自然是有不少人來接,公司高層們爭先恐後的等在門口,臉上是他見慣的殷勤的笑。
墨予辰冷冷的掃了一眼,轉而瞥向權慎,“不是說了,出院的事,不要驚動公司裏的人!”
權慎微微頷首,謙遜而謹慎的回答道,“哪裏有不透風的牆,他們真想獻殷勤,有的是辦法打聽您的事”
墨予辰無奈的從病床上起身,高大挺拔的身軀站在病房中,給人頂天立地的感覺。
他依然是那個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的,高高在上的大總裁,這次的車禍,反而讓他的眼神看起來更加的堅毅,同時,也更加的冰冷,如同千年冰川,讓人不寒而栗。
他拒絕任何人的攙扶,舉步走出了病房。
身後跟著一堆身穿西裝革履的公司高層,大家安安靜靜的尾隨其後,用敏銳的眼睛觀察著墨予辰,以防他不舒服時,及時上前,搶功!
而墨予辰大病初愈,並沒有顯示出來任何不舒服的跡象,他健步如飛,仿佛能帶起一陣風,十分的沉穩、幹練,高貴的氣質加上鬼斧神工般英俊的外表,頻頻引來別人的注目。
這時,火急火燎的墨予涵慌慌張張的跑進來,看到迎麵走過來的墨予辰,她及時刹住了腳步,叉著腰,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幸虧,幸虧沒有遲到”
她知道哥哥今天出院,定了鬧鍾說要來接他,結果一貫睡懶覺的她,關掉了嘰嘰喳喳叫個不停的鬧鍾,一下睡到了九點。
“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墨予辰嚴肅的說。
墨予涵撇撇嘴,“看你這樣子,是完全好了,又恢複精神來數落我了!”
墨予辰沒有理會她,徑自朝著醫院大門口走去。
墨予涵伸了伸舌頭,急忙跟上前去。
不過,她回頭看了看身後跟著的兩列整整齊齊的尾隨人員,不禁感歎道,“陣勢好大!不知道的,以為我們是來拆醫院的呢!”
墨予辰斜睨了她一眼,墨予涵立馬閉口不言。
隻是,剛走到門口,眼尖的墨予涵便瞧見了站在角落裏的顧南夏。
她好像是刻意躲的遠遠的,看著墨予辰的眼神是那麼的殷切,又那麼的小心翼翼。
墨予涵指著顧南夏的方向,說道,“哥,你看,是南夏”
墨予辰的腳步忽然就頓住!
權慎厭惡的瞥了一眼顧南夏的方向,又將視線放在墨予辰身上。
隻見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更是沒有看顧南夏一眼,好像,剛剛不過是簡單的駐足的一下,並沒有多大的意外,情緒也沒有任何的起伏。
似乎他根本就不認識顧南夏一樣,她隻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路人!
不過刹那,他又抬步,繼續向前走著,目光冷的如同寒冬裏的冰柱,下一秒就會將人凍結。
“哥,你怎麼沒反應啊?顧南夏在那裏,你沒聽到嗎?”
墨予辰充耳不聞,目不斜視的邁著沉穩的步伐。
“哥,你怎麼這麼沒良心啊?你知不知道,顧南夏,她有多擔心你,你在醫院待了多久,她就守了你多久,她……”
墨予辰猛地看向墨予涵,冷眸射出的寒光,讓她頓時不敢再吭一聲,將後麵的話生生咽進了肚子裏。
再然後,她就乖乖的跟在哥哥身後,默默的走著。
顧南夏遠遠的眺望著。
她看的清清楚楚,予辰,她深愛著的人,終於這樣平安無事的走出了醫院,她心裏這顆石頭也終於落了下來。
隻是,淡淡的惆悵爬上了她的眉頭,在眉心處形成一個顯而易見的“川”字。
她深深的望著墨予辰的背影,她知道,這是最後一麵,所以,她要用力的看,狠狠的看。
看著權慎將等在醫院門外的一輛黑色加長林肯車的車門恭恭敬敬地拉開,看著墨予辰抬步走上去,看著冷冰冰的車門硬生生將她和他隔開,看著車子穩穩的,漸漸的遠離她的視線。
她隻希望,他這輩子,再不會遇見她。
隻希望,在沒有她的日子裏,他能好好的,幸福的過一生。
就這樣,望著,望著,不知不覺的,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這時,天空忽然就飄起了雪來,恰到好處的,淒美了這場離別……
她仰望著鉛灰色的天空,仰望著紛紛灑灑的雪花。
想起了,他們一起寫過的便利貼,他們一起許下的約定。
顧南夏將手伸進口袋裏,撫摸著小心翼翼的保存的便利貼。
她保持著仰望天空的姿勢,看了良久良久,輕聲的說了一句,“下雪了”。
話畢,隻覺得身子輕飄飄的往下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