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夏知道他是因為墨予辰的事,才忽然變成這樣,這下讓她更加愧疚不已,她低埋著頭,說了一聲對不起。
接下來的兩個星期,墨予辰都一直處於昏迷狀態,這讓顧南夏擔心的很。
聽說這個城市裏,有個寺廟,誠心許下心願的人,會如願以償。
之前,她不太信這些,可現在卻把希望寄托給菩薩,除此以外,她不知道,她還能做些什麼。
回來的時候,路過了上次和墨予辰一起去的那家奶茶店,顧南夏駐足,看了很久,抬步走了進去。
店主問她喝些什麼,她也不回答,隻是呆呆的望著許願牆。
直到熟悉的字跡出現在她的視線裏,她的眼睛忽然一亮,走上前去,將那張綠色的便利貼撕了下來。
那是墨予辰的字,上麵有他許的願。
她記得當時他怎麼都不肯讓她看,也不告訴她許了什麼願。
顧南夏看著手中的那張正方形的便利貼,淚水瞬間充盈了眼眶。
她當時許的願望是和墨予辰看初雪。
而墨予辰的願望是,陪顧南夏看初雪。
豆大的淚滴“吧嗒”一下打在便利貼上,顧南夏心中猛地一顫,用袖子急忙拭去上麵的淚滴。
然後,將便利貼放在心口,無聲的哭泣起來。
店主用莫名其妙的眼神打量著顧南夏。
“您……沒事吧?”店主好奇的問道。
顧南夏搖搖頭,哽咽道,“這個便利貼,我想拿走,可以嗎?”
店主撓撓頭,“噢,沒問題”
“謝謝”
說完,顧南夏便離開了奶茶店。
一路上,冷風呼呼的,刮在她的身上,有種刺骨的疼。
她仰望著灰白色的天空,心想,這場初雪,究竟什麼時候才會來,來的時候,予辰會不會醒過來?會不會和他們各自許的願望一樣,一起看初雪。
她想象著,他會握著她的手,放進他的大衣口袋裏,很暖很暖。
他們聊的很開心,笑的很燦爛。
晶瑩的雪花紛紛飄落在他們的頭上,他們的肩頭。
讓他們都舍不得撣去。
他們會走很長很長的路,然後會留下很長很長的,隻有他們兩個人的腳印。
就這樣,走了好久好久,一不小心,就白了頭。
顧南夏將便利貼小心翼翼的放進衣服口袋裏,擦去臉上的淚,暗暗告訴自己,“予辰,他肯定不會有事的!”
顧南夏邁著沉重的步伐又朝著醫院的方向而去。
而一直遠遠的,跟在她後麵的樸勳,望著她疲憊的背影,歎了口氣。
這些天,他一有時間,就基本往醫院跑,也不去打擾顧南夏,隻是遠遠的看看她,知道她沒什麼事,才會安心。
最近簡司瑾也沒有來找過顧南夏的麻煩,聽說,是病了,這讓樸勳也省了不少心。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漫長的如同時間靜止。
人在等待中,變的越來越膽怯,越來越心慌。
顧南夏每每看到墨予辰靜靜地躺著,心裏就隱隱的疼,恨不得替他去受那份苦。
現在,什麼都不重要了。
墨予辰知道他們的曾經,會問什麼,會不會憎恨她,這些,她都不害怕了,隻希望他能好好的,哪怕他怨她也好,隻要他能好好的。
顧南夏正在走廊裏那藍色的座椅上坐著,突然一堆醫生和護士匆匆忙忙的朝著墨予辰的病房走來。
顧南夏心一驚,猛然站起,她拽住其中一個護士,緊張兮兮的問,“怎麼了?發生了什麼,為什麼……”
護士哪裏顧得上回答她的問題,一下甩開她的手,大步走進病房。
顧南夏想要進去,權慎突然從病房裏走了出來,他攔住她,說道,“你答應過我!隻是遠遠的看著,所以,你不能接近他!更不可以讓他看到你!”
顧南夏急的直跺腳,“他究竟怎麼了?!是醒了?還是……”
“裏麵有醫生,他們會想辦法搶救,你不用擔心”
“可是……”
“沒有可是!”權慎厲聲道,“你忘記你當初說過什麼了嗎?!”
顧南夏猛然僵在原地。
“顧小姐!不要得寸進尺!”說完,權慎便將門關上。
顧南夏隻能在外麵,一直等,一直等……
等到醫生們終於走了出來,她焦急的迎上去,問著墨予辰的情況。
醫生,隻是簡單說了句,還需要多觀察一下,除此以外,再沒有說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