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抉擇(1 / 1)

田中醫師是剛剛進入這家醫院的新人,可是沒人敢將他當新人看待,因為田中的醫術雖然不算最好,但是在全日本也能擠進前100名,因此他剛進來就頂替了不久前跳槽了的青山,接手了青山留下來的病患,幸村就是其中一位。

在田中醫師眼中,病人幸村是一個很堅強的孩子.他清清楚楚記得當自己告訴這個孩子得了什麼病時,這孩子隻是很平靜地對自己說了聲“謝謝!”,完全不像一個十五歲的孩子。

田中醫師發現,來看這孩子的永遠是他的朋友,家人呢?沒見一人。難道這孩子是個孤兒?可是不像。

這一天,田中給一位70歲的老婆婆做完例行的檢查後,回到辦公室,換好平常的衣服準備回家時,一個全身濕漉漉的少年闖了進來。少年開口自我介紹他是病人幸村的哥哥,想了解幸村這段時間的病情。田中告訴少年,幸村的病情比預計的要好,七個月後就可以完完全全康複。誰知這少年卻說:“還要這麼久?”田中表示,這完全歸功於幸村的身體數質不錯,否則按目前的治療方案,還要一年多時間。少年沉默了一會兒,以一種近似懇求的語氣說:“無論如何請你縮短我弟弟康複的時間,如果能讓我弟弟能暑期來臨前康複,我在這裏感激不盡。”田中告訴少年,幸村的病也可以通過手術來快速康複,但是手術的風險性挺大的,現在這種治療方案雖然保守,但是沒什麼危險。少年問:“手術失敗的話,是什麼後果?”田中說:“失敗的話,最好的結果就是在輪椅上度過。”少年什麼話都沒說,隻是朝田中鞠了一個躬,就退出辦公室。

田中望了一下窗外,外麵下著傾盆大雨,看樣子一時半會時停不了。田中心想既然雨這麼大,家裏隻有自己一人,晚些回去也無所謂,於是將脫下來的白大褂再次穿好。

田中醫師給自己泡了杯茶,坐了下來,發現桌子有些搖晃,仔細一瞧,原來是用來墊桌子腳的一本雜誌移位了。田中彎下腰,揀起雜誌,隻見封麵上寫著《網球月刊》,再一看,是去年的刊物。田中喜歡的是棒球這項國民運動,見是網球雜誌,就隨手放在桌上。

雨還在下著,田中覺得有些無聊,隨手拿起桌上的網球雜誌翻了起來。“神之子”幸村精市再領立海奪冠。田中看到這裏,覺得有些好笑,不就是一個初中二年級的孩子,竟然被稱為“神之子”,這也太兒戲了。並且這位“神之子”在接受記者采訪時還表示明年的立海仍然是全國冠軍,這也太驕傲了。

此時,雨停了,田中放下雜誌,換好衣服,走出了辦公室。田中路過一間病房時,聽見裏麵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田中一楞,平常很乖的幸村君怎麼呢?田中趕緊敲門,門沒關。田中推門而入。田中隻見剛才來谘詢的少年坐在幸村身邊,一言不發,隻是用手不斷撫摩著幸村的頭發。

少年看見是田中醫師,開口解釋:“沒事,隻是他心情不太好。”田中憑著多年來的行醫經驗,知道像這類重病患最忌心情低落,因為心情低落將影響到治療效果。

田中安慰幸村:“幸村君,隻要你配合治療七個月後就能完全康複了。”田中滿以為幸村會很高興,誰知幸村一點都不高興:“還要這麼久?”

田中正要說這還是算快的了,少年輕輕地說:“隻要再忍七個月就行了。隻要七個月。你就能重新打球了。”幸村聲音有些哽咽:“難道要讓我留下遺憾嗎?”田中說:“其實你這種病,如果動手術的話,康複速度更快。”幸村眼睛一亮,急忙問:“為什麼不讓我動手術?”

少年站了起來,背朝著幸村,說:“你這病不是非要手術的病,而且手術的風險太大。你可知道手術失敗後最好的結果嗎?不知道,我告訴你,在輪椅上度過一生就是最好的結果。你想過嗎?如果手術失敗,你永遠無法打球。你現在隻要配合醫生的治療,隻要短短七個月時間就好了。”幸村不死心地說:“手術不是有成功的一麵嗎?”田中點點頭,說:“手術雖然成功率很低,如果能挺過術後物理治療的時間,就能完全康複。”

此時,病房內誰也沒有說話,一片寧靜。

“我不要等上七個月”幸村雙目注視著田中醫師,堅定地說:“田中醫生,請讓我動手術吧!”

田中剛想勸說,卻被少年攔住了。少年說:“既然是他自己的決定,就滿足他的心願吧。對予他來說,網球是他的一切,即使七個月後好了,他不能繼續打網球,對他來說,比殺了他還難受。”幸村站了起來,對田中低下頭,說:“拜托了,田中醫生。因為我要帶領立海將全國大賽的錦旗永遠留在立海。”

網球?立海?幸村君?神之子?田中沒想到眼前這位纖細的少年竟然是自己剛剛看的《網球月刊》上提到的“神之子”。田中看著幸村視死如歸的眼神,覺得“神之子”的稱號還算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