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年鬥嘿嘿一笑,也不示弱,回道,“先生,我不問自己,我且問你,這世間真有這劍鞘嗎,以你剛才之意,世間本無此劍,又哪來的劍鞘,該也是杜撰出來的吧?”
蘇東坡不語。蘇年鬥心裏道,以為我傻呀,不答,就是回答。
聊完劍,二人又開始聊詩文,聊完詩文,二人開始聊人生,聊完人生,男人嘛,最後是一定要聊聊女人的。
蘇東坡忽問蘇年鬥道,“小子,可曾失身過?”
蘇年鬥臉一紅曰,“小子愚鈍,尚未一試,身雖未能,心常向往之。”
蘇東坡哈哈大笑,“孺子可教也。我且問你,你與佛印在一起這麼久,他可曾傳授你一門叫‘易筋精’的功夫?”
蘇年鬥點點頭道,“教過,不過這易筋經倒也一般,沒有傳說中的那樣玄而又玄嘛。”
蘇東坡臉上表情古怪,頗帶羨慕地道,“傻小子,童子練此‘易筋精’,有意料不到之奇效,嘿嘿,你日後一入花叢,便可知此中妙處。”
二人一個老癲狂,一個小癲狂,話到投機處,酒到最濃時,很快,便全醉倒了。
醉倒之前,蘇年鬥問了蘇東坡一個問題,“這附近到底有沒有一個很大很大的桃樹林?”
蘇東坡使勁搖著頭道,“根本沒有。這裏有梨樹,葡萄樹,山楂樹,就是沒聽說過有桃樹,更別說很大很大一片了,絕對沒有。”
這日一醉,蘇年鬥對蘇東坡做了如下結論:他是人,不是神。
他奶奶的,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神。
※※※
紅穌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
蘇年鬥一伏身,便從牆頭跳進了倚翠樓。夜已闌珊,倚翠樓中風停雨歇,那成雙捉對的恩客嬌娘鏖戰之後,都已酣然入睡。
蘇年鬥來到“海棠”的門前,側耳細聽,裏麵並無他人聲息。他暗道,古往今來,到妓院裏采花的,大概自己是天下第一個了。
蘇年鬥取出明月劍,輕挑門閂,隻幾下,便打開房門。
進得屋來,蘇年鬥推開小軒窗,挑開青紗帳,月光如水,床上躺著一女子正是“海棠”。隻見她穿了一件紅色貼身小衣,體態畢露,凹凸有致,一派誘人景象。
“海棠”睡得正熟,睡時尤帶三分笑,夢中尚留一段香,絲毫沒有察覺一狂蜂浪蝶立在床前。
蘇年鬥見此風情,早已按捺不住,三下五除二,便脫了個精精光,提槍便上。
這正是:
————寬衣解帶入羅緯,含羞帶笑嬌嬌娘,銀針刺入梅花蕊,婉轉黃鶯恰恰啼。
————金風玉露一相逢,烏山雲雨古戰場,天生一個仙人洞,丈夫提槍入腹長。
————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吹簫手正忙,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一注泄大江。
風停,雨歇,夢醒。
蘇年頭睜眼一看,哪裏來的倚翠軒,哪裏來的俏嬌娘,分明身在東坡雪堂之中,不過是一場春夢了無痕。
酒意未醒,頭痛欲裂,他忽覺身下有些不對,探手入內一摸,已濕漉漉得一塌糊塗。
見四周無人,蘇年鬥忙起身打掃戰場,幸好昨日孫胖子給他做了一條新褌衣,當下匆匆換上。到得院子裏,把換下的褲衩洗淨曬幹,這還是他從家中一路穿到大宋朝的,心裏做好打算,準備日間再帶給孫胖子依樣做上個七八條備用。
忙活已畢,蘇年鬥抬頭看了下日頭,約摸蘇東坡也該起床了,便轉身向書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