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阿布紮像個小孩子似的，對著路邊的商鋪好奇，直到發現國有成等著他，他才連忙快走幾步跟了上來。
國有成問阿布紮：“這幾天辛苦你了，走，咱們去喝幾盅去。”
阿布紮往後退著步子，連忙擺手：“國大哥，啊，不，先生，您給了我吃飯的工作，我已經感激不盡了。再說您還給我零花錢，看大門這件營生一點都不累，還能學到知識，我知足了。”
國有成看看四周，行人們沒有把注意力放在二人身上，小聲地對阿布紮說道：“兄弟，咱們之間沒有學生和先生之分，你叫我國大哥我覺得挺親切的，在大街上，你喊我先生，我覺得適應不了。還是國大哥比較好。”
阿布紮漲紅了臉：“先生就是先生，在我心裏你已經從國大哥變為我的先生了。”
國有成見阿布紮像個小學生似的真誠，不禁心中動了一下，他長出了一口氣，：“好吧，先生就先生。私塾先生是先生，賬房先生也是先生，隨你怎麼叫吧。”
阿布紮高興地答應了一聲“行，我一定聽您的。”
國有成有些遺憾，原來他還可以和阿布紮作為鄰居，相互調侃，彼此開著玩笑，怎麼阿布紮一聽課程，就像仆人對待老爺一樣的“尊重”自己呢？他不想在兩人之間設立一道深深的“鴻溝”。
國有成將毛驢拴在小酒館的門外柱子上，要阿布紮隨他一起進酒館。
酒館是老式的擺設，每張“酒桌”由一個酒甕和一塊可以折疊的圓形木板構成，店家在酒甕周圍放上四把長椅，酒客們就圍坐在酒甕上喝酒。
這種酒館一般隻有底層的人士前來喝酒。趕大車的、拉洋車的、做苦力的，勞累了一天，在小酒館裏買上半斤酒，點上一個涼菜，就能過足癮。
國有成和阿布紮坐在一張酒桌前。酒保用著潔白的抹布擦拭著桌子，一邊問兩位客官點些什麼。
京城的酒館飯莊，迎客點菜的夥計都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頭腦靈光的年輕人，打從客人一進大門，他們從客人們的穿衣打扮和走路說話神態，心裏能分析客人能消費多少，點出的菜和酒貴不貴，時間一長，往往猜得八九不離十。
國有成點了一盤素拚，一盤水煮花生米，外加一斤老白幹。
阿布紮不論下酒菜的好壞，聽到國有成點了一斤的白酒，他的手指微微發顫，許久沒有喝過酒了，更別說痛快地喝酒了。他坐在長椅上有些魂不守舍，好像晚上一會兒酒菜，國有成就要反悔似的。
國有成見阿布紮比較興奮，於是又點了一小盤鐵蠶豆，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喝著酒。
國有成故意少喝了一些，阿布紮近來有些辛苦，早早的起床喂毛驢，白天看大門，中午做飯，不計辛勞，不論報酬，任勞任怨地做著每一件事情，似乎阿布紮的身上有著使不完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