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冬季,大片大片的白色雪花像是迫不及待一般快速下落,砸在漢白玉砌成的地磚上,襯托著錦繡宮裏一團團大紅的裝飾。高高掛起的紅色囍字在這白茫一片中預示著好事的臨近。
“公主,你今天看起來真漂亮。”小丫鬟書白呆呆的看著自己服侍了十幾年的公主泛著淚說道。
“你這愛哭鬼可不準哭,今天這大喜的日子誰哭了可是要倒大黴的。不哭不哭。”和書白一樣,從小就呆在公主身邊的小圓子看見了書白的眼泛淚光連忙阻止,卻沒有注意到自己模糊的雙眼。
“你們,”
“不知在這時候我們公主還歡不歡迎我這個哥哥啊!”本來準備說出口的傷感言論被兄長這麼一逗反而難以開口了。
“啊,皇上萬福。”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書白和小圓子。果然對待成為皇上的兄長和還是太子時的兄長是不一樣的啊,畢竟伴君如伴虎。
“免了免了,我這次可是私訪,別讓人聽見了。”邊抬手示意著邊無奈的說著這帝王的悲哀,不過做沒做帝王對他的性格還真是沒影響。
“哥哥,不,皇兄,你怎麼來了?”雲寒惜包著濕濕的大眼睛,滿眼的疑惑。不得不說皇家的基因太好,隻見雲寒惜白皙精致的麵頰配上大婚時繁雜華麗的頭冠和惹人眼球的大紅嫁衣,足像一個被天神雕刻出來的玉石一般散發著神賜的光芒,真是讓人好不憐惜。
“嗯。”明顯被驚豔到忘記接話的表情。
“你,你都還沒嫁人呢就改稱呼了,這麼嫌棄我,以後可怎麼得了。好了好了,別生氣,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都這麼大了還孩子氣,小心人家皓然休了你,我隻是和你說說正事。”輕笑著逗自己從小看到大的親妹妹,但是他那溫潤的性格倒是讓他在正經的時候都透出一份暖意,高大溫潤的麵孔,更多的遺傳了母親的溫柔與慈愛,翩翩君子的氣質讓雲羿諄看上去並不像一個掌握生殺大權的帝王,反倒是像一個教書先生。輕輕將手搭上妹妹的肩膀,直直的看著才到自己胸膛的妹妹,不管如何認真的表情,眼裏的那一抹溫暖是難以消失的。體貼,和藹,這樣的人,不得不說一定是一個受人愛戴的君主。
書白和小園子不愧會察言觀色,聽見這話後對看一眼,輕步走出全為大紅的閨房並帶上了那紅木所製成的房門。
看見房裏隻有他們兄妹倆,雲羿諄暗下了神色,難以開口似的欲言又止“寒惜,真的值得嗎?為了嫁給他,你對父親以死相逼。最後和父親老死不相往來,你知不知道父親到死都看著門口等你出現。我,我,我,對不起,不應該在你大婚的日子說這些的。”不敢再直視妹妹的雙眼,害怕看見她逐漸泛紅的眼圈。‘但是,溫皓然是敵方奸細的可能如此之大,如果盲目相信對雲國這是多大的打擊,寒惜你真的知道嗎?就算從小一起長大,但,算了,哥哥相信你,相信你的判斷,相信你的相信。’不想徒增寒惜的煩惱,這些話,雲羿諄不敢對寒惜說出來。‘溫皓然,既然我們是一輩子的好兄弟,既然你已經發過誓一輩子隻對寒惜一個人好,那就不要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啊!’明知道在這個大喜的日子不該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但是,心中隱隱升起的不安難以忽視。或許自己真的太優柔寡斷了吧。
“我,我不後悔相信了他,我們三人是一起長大的,哥哥難道還不相信皓然哥哥嗎?雖然我很內疚沒有見到父親的最後一麵,但是我不會質疑嫁給皓然哥哥以後的幸福。”顫抖著的聲線說著這段本應該斬釘截鐵的話。雲寒惜隻是不想讓自己後悔當初那個懊悔不已的決定。想想父親對自己的寵愛,想想自己對父親的大聲反抗,想想自己不顧父親帝王的顏麵,以死相逼堅持要嫁給當時已被打入大牢的皓然哥哥。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叛逆的不去莫國參加宴會,自己的父親也不會遇見那個女人,也不會因為那女人發動和莫國的戰爭,這樣皓然哥哥就不會被懷疑了,而父親也不會在戰場上…
“好了好了,大喜的日子哭什麼,明明今天還是你的生辰呢!看,這是去年許你的安魂石,本想著等你大婚時才給你的,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要成親了。來拿好,這可是我求了好久才找雲杉道長拿到的,據說這安魂石是有神奇功效的,快帶上。”變戲法般的拿出一塊晶瑩的寶石,裏麵似乎裝載著靈魄一般,絲絲煙霧不停的在透明的石塊內變幻著不同的形態。邊幫著寒惜戴著安魂石邊碎碎念的嘮叨著“我啊,隻要你好我就放心了,不過以後可別讓他欺負你,要是敢欺負你就讓他找我,我一定把他打得滿地找牙。”即使知道這是在調笑著自己,但是心頭的暖意卻揮散不去,有這樣的哥哥真好。
“切,你才打不過浩然哥哥呢,你勝利的記錄恐怕也就是皓然哥哥才來這裏的第一天吧!我的皓然哥哥可是很厲害的。”不難從寒惜那上翹的嘴角中看到她的崇拜和驕傲。當然從今天開始這個讓她如此愛慕的人就要和她共結連理了。
“我那可是君子動口不動手,還沒嫁過去呢,就胳膊肘往外拐了?不過你以後可要多回來看看你的動物園啊,你的什麼蟲子啊,蜥蜴啊,我可不負責看管的。還有負責你吃食的廚子都給你派去了,到時候可別找我哭你吃不慣啊。”明明一副嫌棄著的表情,但說出來的話卻赤裸裸的表明著自己的在乎,該說不愧是哥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