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釋晴兒卻是並未理於荷葉,而是在看向唐謹之時,眼神又是一變,溫柔的眼眸裏似要滴出水一般。
“表哥,你說,你最愛的隻有我一個。”
唐謹聽到她答非所問的話,皺起了眉頭,“你可知你在說什麼?”頓了頓又道,“一直以來,我僅將你當成表妹而已。”
咚的一聲,釋晴兒隻覺得自己心裏的那根弦斷了一般,於荷葉瞧見她這臉色不對,不自覺的,悄然後退了一步,然而她這動作在釋晴兒看來,卻是她躲到了唐謹的背後,而於荷葉自己也沒發覺,她現在所站的位置正是唐謹的側後麵。
她雖沒這個意思,但在釋晴兒的眼裏卻恰是如此。
“那麼說來,表哥愛的是她咯?”
釋晴兒沒發覺,她此刻是摒著氣說的這話。
聽到她再次說出這話,於荷葉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唐謹的話卻是比她更先出了口。
“我愛的是誰與表妹你無關,更不需要你來多管我的事,表妹你還是自行回去做你的千金小姐即可。”唐謹冷冷的道,能不見麵的時候,他會盡量的避過她,但現在既是避無可避,那他就正麵相對吧!
且唐謹這幾句話說的不可謂不傷人心,至少連著於荷葉這個旁觀之人都能感覺到釋晴兒悲傷之極的心情,等等,她這是想幹嘛?
看著釋晴兒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憐憫起來的於荷葉驀然發覺不對,她看著自己的眼神由方才的恨變的無神最後則是淩厲。
唐謹也發現了不對,然而還是遲了一步,隻見釋晴兒一個飛身上前,以著眾人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掐在了於荷葉的脖子上。
她會武?這是於荷葉被掐住脖子腦子裏閃過的第一個念頭。
“晴兒,你想幹什麼?!”見狀唐謹臉色大變,該死,他居然忘了他這表妹會武的事。
而林看到這樣的情景,則是速度靠近釋晴兒,不管釋晴兒做了什麼,他都無條件支持,即使她要他殺人也一樣。
而跟在唐謹後麵的阿左阿右則是站在唐謹的兩邊,雖然他們知道表小姐傷害不了公子,也不會傷害公子,但還是以防萬一的好。
“我想幹什麼?”釋晴兒見他這樣問,不由淒然一笑,“表哥你認為晴兒想幹什麼,或者說,表哥應該知道晴兒想要的是什麼!”
“你先將於夫人放開,這事與於夫人一點關係都沒有。”唐謹看到釋晴兒越掐越大力的手,也注意到於荷葉的臉色趨向了蒼白,不由皺起眉頭道。
然而聽到他這樣說的釋晴兒又怎麼會相信他所說,她自以為他這是為於荷葉擺脫她的控製罷了。
“為何你剛才不說!為什麼?!”釋晴兒雖說不信,但手中的力量仍是鬆了一點點,而於荷葉也在這一鬆間,拚命的呼吸著,這種感覺,竟是令她想起前世她毅然躍進池塘,將水咳進肺裏的感受。
思及此,在這一刻,有關生死之時,她走神了。
那一天,廖有財在宴請賓客之時,她身為他的妾室之一,本是不在進廳行列的,然而就因葛樂的一句話,葛樂也就是廖有財剛娶進門不久的妾室之一,因著剛進門不久,又因著葛樂之姨母乃是廖有財之父最寵愛的姨太,是以廖有財對葛樂是特別的。
而也就因著葛樂那一句話,她也想出去看看,就使的廖有財答應了,因著葛樂也去了的問題,剩下她這麼一位,落人話柄不好,是以在廖有財的要求下,她隻能也去了。
在宴會上,她因曾是被別人指通奸而被休離的妻這一條,而這個葛樂也是知道的,隻是在場的人,因著廖有財的關係,誰都不敢明目張膽的說而已,但眼睛裏所透露出對她的輕視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是以,那會於荷葉就明白了,葛樂會這麼極力要出去的原因,怕也是因為這個吧!
隨後,因著她不過是一個妾的身份問題,被人無視或是被人忽視都是極好理解的事,而也就是這一點,她忽略了,她在方家的時候,被陷害通奸就是極好的一個例子,在席間時,不知是哪個高官的夫人,對其投以了一個安慰性的笑容後,就坐到了一起,開始的時候,她還能保持著警戒的心理,然而隨著時間的過去,那個夫人對她又很是不錯的樣子,在宴會接近尾聲之時,那位夫人給她遞了一杯果酒,她或許是因著太久無人接近的問題,不疑有他的情況下,輕啜了幾口,也就是這麼幾口,當她再次清醒之時,她又栽在了被人證實為奸情這一點上。
沒有男人會不在意自己的女人與別人有染的事的,廖有財亦不例外,見到此種情,他第一時間便是對她實行了實質上的侮辱,而之後的她在葛樂尖厲的笑聲及毫不掩飾對她的輕視下,她終於明白過來,這世間的事就是這樣,要麼,靠上棵大樹,然後使出自己全身的本事,或者靠著兒子往上攀爬,要麼就是自己比別人強,至少要比敵人強,這才能活的比別人好,而她在那一刻裏,什麼都沒有,亦什麼都未曾做到,是以,在她想明白之後,她選擇結束了她那短暫的一生,隻是留下了她唯一的一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