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蘭咬牙不斷攀爬,慢慢登向山頂洞口。
一入眼的是長滿青苔的洞壁和堆積的石頭。
仔細一聽,洞穴的深處還傳來滴答的水聲與一點光芒。
好不容易得到安全的鏡蘭看到那抹光亮,放鬆的心又懸了起來,隱匿氣息,輕輕往深處走去。
在黑暗的洞穴裏,一個黑色的影子在火光的折射下出現在洞壁上,鏡蘭單手成拳疾步衝往火光出,朝著這個影子的主人打去,而——就在那千鈞一發的時候!那個背影慌亂的挪動並轉過頭來。
“嗚嗚嗚不要打豆豆…”
“至尊豆豆!”
鏡蘭看清火光下人的麵龐,刹那間驚的僵住了拳頭。
那是一個滿身狼狽肮髒,卻難掩可愛麵龐的小男孩,這個男孩,竟然是‘她’的小舅舅,她去世多年的母親的嫡親弟弟,以打造武器營生的至尊家,七歲獨子至尊豆豆。
待至尊豆豆看清身前的人,便流著淚向鏡蘭撲來,一把把鏡蘭抱住,哽咽的說:“小玉…,我,我回不去家了。”
“嗚嗯…護衛哥哥們…嗚,把我送到這裏後就離開了。”
“我看到父親母親長老伯伯們滿身是血的在戰鬥…。”
豆豆開始渾身顫抖,兩眼放空沉浸在恐懼裏,“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豆豆真的好害怕啊嗚嗚…”
陷入回憶的豆豆,兩手抱頭表情痛苦,嘴裏也不停嗚咽著喃喃著:“豆豆真的好害怕…嗚…”
鏡蘭僵直的身體在豆豆悲哭中慢慢軟化,轉變成溫柔回抱著,輕撫他顫抖的後背,一股酸楚悲哀的情緒湧上心頭,也微紅了眼眶。
玉氏至尊氏這兩個有姻親關係的家族在同一天——遭人傾覆。
徒留著族中嬌兒,還有難以忘卻的痛苦仇恨和心裏折磨。
她雙手扶住豆豆的肩膀,“至尊…嗯,小舅舅…”稍微有些不適應,鏡蘭停頓了一下才繼續:“小舅舅別怕,有我在,我會保護你的!”
豆豆猶疑地抬頭,恍惚的看著鏡蘭,好似困獸在做最後的鬥爭,“你?”
“……”鏡蘭低頭,麵容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顯得有些不真切,沉默片刻,她收斂悲痛心情,霸氣的一拍豆豆肩膀:“我是玉鏡蘭,是小玉!小舅舅,小玉會保護你的,別怕。”那肯定的眼神,堅定的話語,像一縷陽光一樣照進了豆豆彷徨恐懼的心,給了他莫大的信心與勇氣。
豆豆止住了抽泣,微微回神,“是的,豆豆不怕。”
“父親告訴過豆豆,武士者,堅韌不拔…”
鏡蘭微微笑了,擲地有聲,“武士者,信仰為刀,其意誌堅韌不拔,不可移易;其意念可去萎靡,拒絕懦弱;其氣力無堅不摧,所向無敵!武士者,是為戰中王者。”
鏡蘭看向豆豆,眼神裏有無盡的堅定和鼓舞,“小舅舅,你是武士嗎?”
“我是武士!”豆豆抬手抹掉眼淚,淚水洗過的雙眸黑白清澈,又似燃起了火焰,他斬釘截鐵地回答:“我是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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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照著這一對相依的舅甥,在陰冷的洞穴裏,竟是出奇的柔軟溫暖。
此時,倆人的心情都平靜下來。
“困了嗎?”
“豆豆不困。”
“那餓了嗎?”鏡蘭習慣性的回問了一句,說完便皺起了眉頭,深知自己說錯了話。
沒想到豆豆卻說:“小玉,我有食物。”
眨眼間,一塊生冷的麵餅出現在豆豆的手裏,雖已經冷掉了,但確實是食物無疑。
鏡蘭驚奇的看著豆豆,“小舅舅,我別不是幻覺了?這塊餅…”鏡蘭咽了咽口水,幹澀的說,“你竟是憑空變出了一塊餅…。”
“這不是豆豆變出來的,這是放在靈隱戒裏的。”豆豆小臉皺在一起,遞給鏡蘭一個墨黑戒指,“就是它,在我誕辰時父親打造出來的儲物戒指,被人看到了,還非常垂涎。”
鏡蘭接過,是一枚黑色的戒指,外表普通,但偶爾有一絲華光閃現讓人覺得不同尋常。
“儲物戒指!”
怪不得,上古出現過的儲物戒指,居然被鑄造出來了。
鏡蘭看著豆豆,原來,他們都是因為懷璧其罪才導致的家破人亡,不過,這儲物戒指可比她那神器,看上去有用多了。
“如何打開?”
“這個戒指我滴血認主了,心念一動裏麵的東西就可以出來。”
豆豆的話讓鏡蘭靈光一現,伸手抽出腰間的半月刀,咬破手指,紅色的鮮血滴落在半月刀上被慢慢吸收,可在鏡蘭期望的眼光下,吸食完鮮血的半月刀依然是黑沉沉的,再無剛出土時的半點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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