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李景遂就起來了,一個晚上都沒怎麼睡,就因為今天要跟言菊朋說道別。
簡單的梳洗了一番便還是到院裏那棵大樹下坐著,反正他是要等著言菊朋的。
也不知道坐了好久,就在他想要起身去外邊走走的時候,聽見了有人喚他的聲音,
“留白公子,你怎麼那麼早就起來啦!天色還早哦,你是失眠了嗎?”言菊朋走到井邊,邊打水邊笑問著李景遂。
這讓李景遂倒顯得有點不知所措了,好半敞才說道:“那個,是啊,你也好早。”他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回答,總不能直接跟她說他失眠是因為她吧!說到失眠這個詞還是前些日子跟她學的呢?說意思就是指那些不能安寢的人,雖然很奇怪,但也不是不能接受,蠻新奇的。因而他也就記了下來,這不,她一說他立馬就明白了。滿腹心事卻不知從何說起,這讓李景遂很是無奈。
看著言菊朋想開口,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不說的話他又怕自己後悔,而且他不想不說一聲就一走了之。
“留白公子,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啊!”言菊朋也感到很奇怪,看李留白的樣子似乎有什麼話要跟她說,可半天了也不見他開口,她也急了,隻得先開口問他了。
本來還在糾結的李景遂聽言菊朋這麼一問,反倒心裏好受多了,也不再猶豫,看著她道:“是的,我是有些事要跟言姑娘說,不知姑娘可否方便。”說罷看著言菊朋,等待著她的回答。
“嗯,可以,你先去河灘邊上等我可以嗎?我梳洗完就去找你。”本想讓他在院中等等的,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讓李景遂去河灘邊等她,別的地方不怎麼適合,看他那樣子估計是要單獨跟她說些什麼,隻有空曠的河灘邊最好。
雖覺得隻有二人獨處不是很妥,但又不想被其他人打擾他們,隻能答應,自己先行到河灘邊等著了。
大清早的,這河灘邊上並沒有其他人,就隻見到他自己一人沿著河道邊在走著,輕風吹過,微有些涼意,許要到秋末了。李景遂攏緊了身上的衣袍,一身玄色衣袍在秋意縈繞的環境中顯然是很突兀的,周圍的樹上,枯黃的枝葉早已取替了春夏的勃勃生機。讓人不免覺得秋風蕭瑟,竟半點不留情。就如同他的父皇,他的父皇應該早就忘卻了他的母妃了吧!那個曾經天真無邪,笑靨如花的女子,最喜歡在滿天花雨中為他翩翩起舞……眼角不禁淚濕,竟連他自己也沒發現。
“留白公子,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一臉甜笑向李景遂所站的地方跑去,心裏很是歡呼雀躍。這還是他第一次單獨約她呢?感覺好幸福哦!怎麼有種與自己暗戀已久的人初次約會的忐忑不安呢?奇怪了!不管了,我不知道他約她出來要說什麼呢?好期待哦!
原本又陷在自己情緒中的李景遂聽到身後女子的叫喚,忙回過神來,整理好自己的情緒,轉過身去說道:“不礙事,我也剛到沒多久。”
“那就好,對了,你怎麼怪怪的啊,看你眼睛有點濕潤,你是怎麼了?”盡管有點小喘,也沒有錯過李景遂眼角的那一抹濕意。
聽她這麼一說,他忙伸手在眼角擦拭,原來他方才太想念他的母妃,連自己流淚了都不知道。居然還是眼前的女子先發現的,讓他覺得有點無地自容。憋得臉通紅,別過臉去,半天也不出聲。雙手攥得緊緊的,他還從未這般失態過,這真是越來越不像他自己了。
許是看出他的尷尬,言菊朋也不再揪著這件事情不放,先開口道:“留白公子,你是不是有什麼重要事情要跟我說啊,看你怪怪的,你想說啥就放心說吧!我聽著呢!”也不過多講究,走到一塊光滑的石頭上坐下,手裏擺弄著從邊上扯下的枯草,想著編個小花籃什麼的一會兒帶到學堂上,決定今天教孩子們編織簡單的小玩意兒,說到用草編東西,還是小時候她爺爺教的呢,那時候她學得可認真了,沒想到現在都還記得怎麼編。
歎了口氣,李景遂也走到言菊朋旁邊,選擇一塊離她不是很遠的石頭坐下。看了她一眼,才道:“我可以跟李奶奶她們一樣也叫你小朋嗎?”
“可以啊,我早就不喜歡你整天姑娘姑娘的叫我了,多見外啊,我也不喜歡叫你公子公子的,我叫你留白大哥吧!你看起來是要比我年齡大哦!嗬嗬~”抬頭看著李景遂調笑道,靈動的大眼睛一閃一閃的,很是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