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安院兒的下人把帳冊分發下去，每人都有一本，就連沈安萍都給了一本，可見老太太這個工夫下得也是十分到位，這是鐵了心要把許氏往裏死整。
“我拿的那份我還，許氏，你偷的，也得給她們一筆筆都還回來！”老太太沉著臉，將一摞子銀票從袖袋裏拿了出來，遞給邊上的丫鬟，“照著帳單給大家分分，先平均分吧，剩下的跟大夫人要。”
世安院兒跟出來的丫鬟雖然是老太太的人，可是眼下沈相如在，她們也不敢光聽老太太的話了，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沈相如。
沈相如這次到是挺好說話的，“行，就按祖母說的辦。雖然你們各拿了多少我心裏也沒什麼數，但既然祖母這麼說了，那我就相信。”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了，連李氏都不明白沈相如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怎麼突然跟老太太又站到同一條站線上了？
到是沈天旭和梅氏最了解她，他們知道，眼下的形勢已經不再是所有人一起針對老太太了，而是老太太與許氏的一場鬥爭。在這場鬥爭中，沈相如選擇了幫助老太太，而糾其原因，那一定是她覺得老太太跟許氏相比，她對許氏的仇恨更大一些。
至於為何對許氏的仇恨更大，梅氏不知道，但沈天旭卻知道。比起老太太偏心搗鬼一次次作惡未遂，許氏的陰謀可是得逞了的。不但讓他瘋傻了十七年，還成功地利用他的瘋傻將他的母親趕下主母之位，讓他的妹妹十幾年鬱鬱寡歡。
不隻沈相如恨，沈天旭也恨，這種恨意如烈焰滔天，燒在他心裏眼裏，恨不能在這一刻就將那許氏扯碎撕爛。
但是他得等，因為妹妹說了，就這樣在鎮國公府裏殺掉許氏，太便宜她了。
“對。”沈天旭也開了口，“在這件事情上，我也相信祖母。”
“你們說什麼？”許氏都驚呆了，“你們為什麼相信她？你們不是跟她……”
“跟她什麼？”沈相如挑挑唇，冷哼一聲看向她，“許氏，你是想說我們不是跟老太太是對立的嗎？不是一直在找老太太麻煩嗎？沒錯，的確是這樣，而且麻煩找得還不小，老太太的兩根手指頭就能作證。不過我必須得提醒你，敵人的敵人，可不是朋友。我跟老太太是敵人，並不說明我會站到你那一邊，而事實上，你們兩個都是我的敵人，當兩個敵人互掐的時候，我最好的選擇就是坐山觀虎鬥，讓你們兩個往死裏打，等都打個半殘，我正好撿個漏。”
她仔仔細細地給許氏分析，可每一次卻都刺激著許氏和老太太的神經，每一句都像一把刀，一下一下紮向兩個人的心髒，許氏都快受不住了。
可沈相如的刀子卻還沒扔完，她繼續說：“不過眼下你們兩個的這場鬥爭跟我的利益有關，這我就很難再保持旁觀的姿態了。既然不能旁觀，勢必就要站一邊，那麼我站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