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沒有人看到,其實上麵坐著的幾個貴人都是冷眼的瞧見了,淑妃與靜妃相識一笑。
靜妃這才緩緩的道。
“倒把梁家小姐給忘了,抬起頭來,我瞧瞧模樣。”
梁雅蘭對自己的姿色頗有些自信,抬頭的時候又故意做著極端儀正色的模樣。
靜妃看著梁雅蘭,笑著像是恍然的模樣,說了一句。
“喲,倒是真的是個好模樣。”
淑妃接了一句道。
“是長得不錯。”
靜妃又笑。
“嗯,我瞧著也是,這腰身也細的好看。”
於貴妃隻抬眼瞧了一眼,便不再看梁雅蘭,像是根本沒有見著梁雅蘭長得十分好看的臉蛋了一般,隻閑閑的坐著,低語著的和皇後說話。
皇後素來穩重,瞧了一眼也就罷了,不置可否,聽於貴妃與她說話,便也略側了側身,低應著。
梁雅蘭乍見上座的皇後和那位衣著雍容的貴妃像是對她視若無睹,心裏一驚,臉上便帶出了些顏色,視線所及之處,正是惠貴妃。
惠貴妃看到梁雅蘭抬了頭以後心裏暗自一驚,這個女孩子臉上的顏色倒是長得真挺好看的,日後定是能出落出漂亮的模樣。
“皇後瞧瞧,這丫頭倒長得真是標致。”
“難得你誇人,是長得不錯。”
皇後略略的答了一句,仍舊是不動聲色,連瞭一眼梁雅蘭都沒有,隻沉著眼,端起手邊麻姑獻壽的茶盞。
“這人也看過了,皇後娘娘要不要一起往前麵走動,走動?”
於貴妃溫溫的笑了,先是自己起了身。
皇後這時也起身,惠貴妃見她們二人起來了,便也起了身,還到了皇後的身邊做著模樣,要親手去扶。
“哪兒用得著你。”
皇後笑著說了一句。
“皇上的身子這幾日好多了,倒是你費心的時候多。”
“不敢。”
惠貴妃嘴裏說不敢,麵上去很是有一番得意的顏色,拿眼得意的往於貴妃的方向瞧過去。
卻見於貴妃已經下了亭子,手裏扶著自己貼身宮女的手,站到湖邊。
惠貴妃隨著皇後也走了下去,皇後也站在岸邊放眼看著仍在湖中玩水的那艘畫船,看了會兒,叫過身邊的女官。
“叫人和郡主說,莫要貪涼,仔細著了風,讓船娘將船穩穩的撐回了吧。”
梁雅蘭立在亭裏,她本指望著自己能有出頭的光景,可是,剛才的那一番情節,這些人把她又把她當成了什麼。
也許,她不該聽了母親的話!
眼見著那些身著華貴,錦衣鳳袍的貴人們,梁雅蘭久久呆立。
林菀兒隻扯了趙雨晴兩個人上了小舟,林菀兒骨子裏是再肆意過的性子,趙雨晴越是被嚇得臉色發青,她反倒越發笑得舒暢開懷。
“就知道你沒有安什麼好心。”
趙雨晴沒帶丫環婆子,而且她現在指尖狠握著船梆,隨手觸到的便是被船娘手中的槳激起的水花。
因為實在是怕了,趙雨晴終於忍不下去了,忙吩咐撐船的船娘,要往岸上靠。
林菀兒手指著遠處的一處垂柳依依的景致,對趙雨晴笑道。
“雨晴,你看那裏亭台水榭,楊柳絲絲倒是另一番景致的模樣。”
趙雨晴順眼看過去,也看出來幾分的味道,笑著道。
“就你心大,我看也就你也敢在皇宮裏還這麼放肆。”
“我放肆嗎?”
林菀兒輕笑,嘴角一抹思量和沉沉的深意。
“真的放肆的話,我現在就跳下去了。”
要自由而不可得,她便是那臨淵羨魚的人兒。
“你啊!”
趙雨晴到底年輕,看不出林菀兒眼角眉間的空留的多少遺憾,隻有林菀兒自己清楚,她想要的生活是什麼樣的模樣,可是,前世今生,她都沒有真的見過誰,真的任性而活。
“我怎麼了?”
林菀兒在船上站起身來,極小的一副身板在本就搖曳的船上,更加的顯得弱不經風,像是搖搖欲要墜入湖中一般。
“菀兒,快坐下!”
趙雨晴有些害怕,一手勉強的握著船板,一手努力的伸著去扯林菀兒。
林菀兒卻不看她,隻拿眼死死的盯著頭頂上一片開闊的天際。
這些日子,她一直如梗在喉,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左右思慮,夜裏也是不得安枕。
想要的,不想要的,能夠得到的,既將失去的,忘不了的異世,掙不脫的今生……
她無法欺騙自己,到底是意難平。
“菀兒。”
林菀兒被趙雨晴變了調的聲音叫著,驀然回了頭,乍見趙雨晴竟然像是要哭了一般的模樣。
見趙雨晴被她嚇著了,林菀兒這才勉勉強強的一笑。
“雨晴,我沒事,不過是有些事情想不通罷了。”
說著林菀兒勉強的一笑。
這時,在這艘小船兩邊一直護著的船娘見林菀兒在小船上站起了身,雖然這船是有篷的,可是,林菀兒站在船頭,一副極小的身子立在那裏,也是十分的嚇人,幾個船娘不敢讓林菀兒回到艙裏,或者怎麼樣,隻能提著心的瞧著,直到又一艘小船駛了過來,說是皇後娘娘有話,讓她們倆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