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送出了門,林菀兒隻以為不過是他一時起眼罷了,雖知也不過是隔了兩日,太子殿下便又駕臨到了她的小院子裏,而且是一個親隨也沒有帶著。
林菀兒那時正在擺弄繡花撐子,實在是她無事可做,又不想再去前院與那些公子們湊個熱鬧,她不過是才紮了幾針,就見李慶堯冷著臉的挑了簾子,竟是一聲通報的都沒有的就闖了進來。
林菀兒一不小心,便紮了手指,嚶嚶的苦笑著起了身,叫了一旁侍立著的瑤碧給太子上茶。
李慶堯照舊不說話,待到他坐穩了以後,林菀兒無論心裏怎麼想,麵上照例是微微一笑,福身下去給李慶堯見了禮。
“世子說你這裏有一套《汝南風物誌》。”
“是,前年得的,現下倒還帶著。”
林菀兒接了句後,拂朱已經極有眼色的去拿了那套風物誌的本子過來。
林菀兒接了本子,雙手奉上,她極恭維的說道。
“若是太子喜歡,隻管拿去便是了。”
“噢?”
伸手接過書,李慶堯隨手翻了兩頁,不動聲色的說道。
“你當真是舍得,這個孤本世間也不過隻有兩套,其間的一套孤王原是派人去那家高價求了,但人家卻是愛書如命的,如何也不肯允。”
“那定是真愛這書之人,我不過是沽名釣魚罷了,太子隻管拿去便是了。”
林菀兒心裏雖然有些心疼自己的孤本,可是,若是借著這個由頭李慶堯常來她的房裏,那更不是一回事,再怎麼著,林菀兒也拎得清哪個輕,哪個重。
“是嗎?”
李慶堯似是有笑意,瞥了林菀兒一眼,雖然把林菀兒的那點心思都看在眼裏,也不掩破,隻裝糊塗道。
“借我幾日吧,到底是你的東西,孤王也不好奪人所愛。”
林菀兒抽了抽嘴角,想著隻要他不常來,便是了,忙笑道。
“好的,好的。”
李慶堯緩緩從書裏挪了眼,看著林菀兒一身極清素的裝束,見她並不像平日那般的雍容華貴,隻見別樣一種的出水芙蓉般的標致顏色。
雖然,已然是閱盡了人間美色,卻也多看了兩眼才從林菀兒那張粉白如玉的臉上挪開,照舊和剛才一般隻輕描淡寫的說道。
“坐吧,也別站著了,沒得在那裏自己給自己立規矩。”
“謝太子恩典。”
林菀兒自己也確實沒有站著與人說話的習慣,但是她也知道不能坐在李慶堯隔了茶桌的位置,而是挑了離李慶堯較遠的一個紅木繡墩坐了下去。
李慶堯見林菀兒特意離得自己極遠,眼角隻拂過了一抹異色,也很快就抹得極其的幹淨。
林菀兒自然不會上趕子解釋,她隻做著一副溫順的模樣給太子爺看。
論起心機城府,十個林菀兒縛在一處,也不夠李慶堯一個小手指頭去算計的,隻是,見林菀兒竟是能沉得住氣,李慶堯便覺得有趣了,索性將剛才要問林菀兒的書裏的話,也都收了。
其實這本書早在他七八歲的時候便早已經翻過了,雖然記不全,但大致還是記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