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怎麼了?”睡在外鋪的小丫頭驚醒,披著衣裳站在床帳外問她

“我流血了,有沒有止血的丸藥?”她聲音已經變得微弱,小丫頭嚇了一跳,掀開床帳,見夫人麵色慘白,竟嗚嗚哭了起來,她年紀尚小,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快去叫人過來!”她吩咐了一句。

小丫頭抹著眼淚衝出木屋找人,這是棟單獨的木屋,其他的人都住在花圃外,小丫頭邊跑邊喊救命,早就驚醒了花叢下的人,隻不過她沒發現而已

采花的女子有一個被驚醒,她掠過來,一揪住小丫頭,怒罵道:“深更半夜的,你瞎叫什麼?吵醒了公子,有你好果子吃!”

“七西姐姐,夫人她流血了,流了很多血!快去救救她!”小丫頭嗚嗚哭著說完。

“哭什麼!我去看看,你叫醒三青,讓她去請公子!”

七西說完扔下小丫頭,掠向木屋。她身穿白衣,在茫茫夜色裏特別明顯,身姿優美有如嫦娥奔月。七西掀起床帳,摸了摸她的鼻息,還有氣,不過血流太多,再不止就來不及了。她急忙封住夫人身上幾處穴道,然後對著木門外的花圃大喊:“底下有喘氣的就出來一個!給我擰一大碗刺蓋(一種迅速止血的藥)汁,裏頭這位快不行了!”

花叢裏一陣抖動,七西知道她們的行動會很快!她拔亮燈盞,在屋子裏翻箱倒櫃地找其他能活命的藥。

一大碗墨綠濃稠的刺蓋汁從窗外飛進來,穩穩落在桌上,七西端起散發著草腥味的湯汁往夫人嘴裏灌,但她牙齒咬得太緊,根本灌不進去。她平日裏討厭這位病懨懨的美人分走了公子對她們的寵愛,但在生死關頭時,她卻沒想過置之不理,她仰頭喝了一大口湯汁,撬開夫人的嘴喂進去,連續幾次,一大碗湯汁喂得精光,她試了試夫人脈息,慢慢增強。此時七西才發覺,夫人枕邊有個紫色的藥瓶,拔開後聞到一股甜膩的味道,她也不管是治什麼的,一股腦塞到夫人嘴裏。

半個時辰後,她悠悠轉醒,無力地望了眼床邊的七西。剛才她似乎看到一朵妖豔的紅花指引她去渡河,硬生生被一雙手拉回來;嘴裏一股草腥味,她嚐得出是刺薊的味道,異域人把它叫大刺蓋,止血非常不錯。

“夫人,您小產了!”七西提醒了一句。

小產?她吃了一驚,自己還沒嫁人,怎會有孩子?難道他對自己做了什麼?

七西不滿地看了她一眼,能為公子生兒育女,是多大的榮耀!看她這情形似乎不太樂意,她哼了一聲,道:“夫人,您嫁給公子好些時日了,有身孕也很正常,不過,你不該去花海,花氣雖香,但聞多了總是對身體不好的!”

七西看她醒來,也不想多留,招來小丫頭在旁邊侍候著,自己回去繼續睡覺。

嫁人難道是在自己昏迷時發生的麼?到底昏迷了多久?他為何在自己不清醒的時候做那種事情?帶她去花海,是故意讓她小產麼?他到底想幹什麼?

難怪自己的脈像那麼奇特,原來是有了身孕,眼角湧出兩行熱淚,孩子,你還沒有長成,就不得不離開,這是母親的罪。她暗暗發誓,不能再這樣不明不白地躺著,一定要想法子恢複功力,尋回失去的記憶!如果小產是他故意所為,那她一定要為自己的孩子討回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