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昆侖眼裏浮上幾許不易察覺的恨意,道:“那五寶本是天絕門鎮門之寶,分別由五大弟子掌管。天絕慘遭滅門時,五大弟子被殺,之後寶物也不知所蹤,不知曼頓王子是如何得到這龍粼衣的。”
“也隻能等他醒了再問,天絕門是被何人所滅?”
夜昆侖笑得無不諷刺,道:“你當真不知?”
戎稚聽出夜昆侖的譏諷之意,他麵具裏透出的眸光也變得冰冷,她不解,問道:“你對我咬牙切齒的做甚麼?天絕宮又不是我滅的。”
夜昆侖冷道:“本王以為,這慘絕人寰之事,你會有所聽聞才對。可你怎麼會跟癡兒一樣一無所知?”
戎稚麵露不悅,怒道:“你要說便說,不說出罷,本公主也自有方法知道,你這話是何意思?我原本就不是異域中人,你們的事我又如何知曉。”
夜昆侖強壓怒意,雙手青筋暴起,幼時聽到的惡言惡語,無休止的仇殺,還有那雙永遠顫抖不止的手,一切轟的一下湧上腦門,戎稚的臉近在咫尺,他實在難以抑止一掌劈了她的欲望。戎稚有所感覺,骨子裏那股強勁翻騰開來,橫眉冷對,硬是一步也不肯退讓。
唐曼微動的聲音打破了僵局。戎稚回頭去看他。唐曼並不知發生了何事,隻覺二人的臉色不好,又不知如何開口去問,因為他也是個男人,所以他能感覺到夜昆侖對戎稚的態度十分微妙。戎稚自有她獨特的韻味,對男人來說,那是種致命性的吸引,一如當年她的母親馮憐。
戎稚關切地問道:“你感覺如何?”
唐曼目光有些呆滯,心有餘悸地道:“我感覺當時有人用掌風震到我的護心鏡,內力非常渾厚。”
戎稚笑笑:“這還用說麼,功力若不夠高,我也不用跟著一起掉水裏。”又道:“沒想到異域江湖還有這樣的高人,不過他為何要追殺你?”
唐曼摸著腦門想了好一回,才道:“會不會是因為這件寶衣?”
夜昆侖並未言語,但他想起日前接到昌國國相的手書,用玉珠峰西側的三座城池換取曼頓王子的首級,那封信應該不會隻給烏國。這幾日,接到密報,質子行宮附近,總有不明黑衣人出沒,也許剛才那人奪取寶衣是一,殺他才是最主要的,可憐曼頓還一無所知。此時,也隻有戎稚這個傻女人才會救他。
戎稚並不是沒想到,隻因曾經許諾,會盡全力幫助曼頓。她離開墨都時,接到戎戈的手喻,隻是,她不會那樣去做,三座城池換一條性命是足足有餘,可換不來一位同生共死的朋友,況且,唐曼腰帶上的繡飾這世上並不多見,恰巧,那是她最熟悉的繡飾。
護衛們沿河尋覓過來,戎稚披頭散發的實在不成體統,可又束手無策,衣衫本是濕的,要再穿上冰涼的鎧甲,她覺得她肯定會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