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在西沙塞外口的鳳溪鎮,一到傍晚,街道上就沒了人,涼風掃街,有種荒城得感覺。
而這個時候,在東鎮角上的望君歸茶樓,卻是燈火通明,人滿為患,熱鬧的很。
其中原因有兩;第一個,是因為在塞外的秋季天冷風大,冷風格外刺骨,人們想出門都難。
第二個原因嘛,就是這望君歸茶樓不久前新來一個廚子,別看是個女的,但做菜手法新穎,味道鮮美,讓人難忘。
看著茶樓內座無虛席的景象,望君歸茶樓的老板娘花枝枝可是笑彎了腰,纖纖玉指捏著絲綢帕子,扭著腰肢在從人群裏穿梭,一麵招呼著大家吃好喝好,一麵朝後廚走去。
走到廚房門口,她停了下來,用帕子捂著鼻口,伸著脖子朝裏看去,故意掐細了聲音,對正在忙碌的人們催著上菜的速度,隨後轉身又折了回去招呼店裏的客人們。
“看來這次,我還真是撿到個財神爺回來。”
回想起前三個月前在鎮外古井旁意外所得,老板娘喜於言表的自言自語說道。
此時,廚房內油煙四起,其中還包含了一股濃濃的幹辣椒的味道,打下手的人都被這辣人的味道嗆得不行,眼淚都流了出來。
唯獨有一人,她麵不改色,站在半身高的灶台前,一手端著比她腰身還粗的大鍋,一手拿著鍋鏟不停的在鍋中翻炒。
到了最後臨出鍋時,李月末兩手用力將大鍋給掄起,鍋中的菜被甩出的老高,最後又準確落進大鍋,反複幾次,看的周圍的人是目瞪口呆。
最後,李月末將這美味的佳肴倒進旁邊備用的盤中,小手一揮:“上菜!”
這道盛滿紅辣椒的辣子雞是她今晚做的最後一道菜,正當她解下圍裙時,給她打下手的小羊子,圍了過來。
小羊子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意說道:“月末姐,你那最後一招龍擺尾能不能教我啊?”
李月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然後衝小羊子搖了搖頭,“這乃家傳手藝不得外傳。”說著就越過小羊子走了出去。
回到閨房,洗漱完畢後,李月末四腳八叉的躺在床上,做了一天的菜,她的纖瘦的身體已經是累的不行了,可腦袋卻很清醒,一點睡意都沒有。
想起剛才小羊子求她的樣子,李月末噗嗤一笑。
什麼家傳手藝,什麼龍擺尾,這都是她胡謅的。
這做菜本來就是她的愛好,在還沒有穿越的時候,她就喜歡在閑暇時光琢磨中國的八大菜係,尤其是起菜顛鍋的架勢讓人感覺很有大師範,所以她刻苦的學了好幾年。
誰曾想如今卻在這個時期成了她生存的活計,所以她哪能隨隨便便教給了他人。
正當李月末想的出神,門外傳來了很激烈的爭吵,毫無睡意的李月末一個鯉魚打挺的坐了起來。
推門而出,朝樓下一看,原來是幾個喝了酒的書生,正麵紅耳赤,激烈的議論著東郡與南月僵持數月的戰事。
此時李月末身處的年代,並不是她在學堂中所學到的年代,這裏對她來說是一個完全陌生和聞所未聞的朝代。
如今天下以地理位置逐鹿三分,分別有東丹,南月,北國。
而她所在的西沙是三國交界得一座中立城,鳳溪則是棣屬於西沙的一個小鎮,在這三國分裂中,西沙保持中立不滋擾戰事,與其他三國交好。
這樣的立場使得西沙百姓在這戰火紛飛的年代還能享受一片樂土。
近三年來,東丹時常與南月發生戰事,可這次雙方都按兵不動數月的對持是前所未有,這讓眾人都看不明白。
關於這些事情李月末在穿越過後,便了解了清楚。
雖然對這些事情感覺有些無趣,但閑來無事還是依著下巴,聽著樓下的這些書生們高談論闊。
其中一個麵色紅潤的書生,神色得意的對眾人說道:“聽說,東丹與南月開戰之前,曾請大師算了掛,說是已經看到了天機,現在不戰定是再等時機。”
“那依你的意思是說,東郡如今的按兵不動,是在等天兵天將下凡?”
西沙民風淳樸,城內更是大行四書五經之教化,占卜算卦之說以為恥,所以書生的話很快遭到了反駁,並且立刻引來了眾人的哄堂大笑。
大家的笑聲頓時讓書生感到尷尬,麵色漲紅卻一時不知要說什麼去回駁。
看熱鬧的李月末卻覺得書生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可言,她也不相信什麼玄術,但她相信這個東丹一定是在等待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