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權軍依舊什麼也沒做,僅僅長喘呼氣。

紀伊從暈眩中恢複過來,輕輕一撥,將卡著她脖子的一對手推開。

“你真的能殺了我?”紀伊不敢相信,但也不能否定可能。在剛才她有種自己的生命被人拽住的感覺,無法言明但確實存在過。

“深海的意誌給過我殺死一個深海棲姬的詛咒,當然她將其稱為‘恩澤’。”佐藤權軍收回的雙臂,雙眼緊盯著紀伊。“真到了要殺你的時候,我又覺得太無趣了。畢竟這場演出正要步向**,女主角被一個不起眼的普通人殺掉,就成了三流故事了。實在對不起我花費十餘年時間購買的特等席票價。”

“你簡直是個瘋子!”從地板上爬起,紀伊後退幾步,撫平軍裝的折皺。“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會有像你一樣的惡劣趣味。”

“所以我活著,同船的人都死了。”

“留著那份力量吧,也許哪我真的不想活了,會需要你來幫一把手。”紀伊痛恨自己的深海之女身份,等同於被告知深海的意誌故意要看她如何麵對幾位生前的舊友。命運的絲線被牢牢操控在別人手中,滋味品嚐過一次就會產生抵抗心理。

“那可由不得你,而且你不應該……”

“請你把力量用在戰艦棲姬這類強大的敵人上?很遺憾,不需要。她們亡魂由我來救贖,與你沒有任何關係。”紀伊打斷了佐藤權軍的話語,她非常果斷,已經不需要再困惑,在迷茫了。通過佐藤權軍,她尋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最終回答。

“為什麼?”

紀伊沒有思考,直接告訴了佐藤權軍。“她們是我生前的朋友,因為我生前魯莽的設計計劃而一同死去,當初我們約定好了,讓死者安眠******中。我有義務完成這份約定。”

“這就是你最終的答案?”

紀伊點頭承認,現在她已經知曉了真正的幕後黑手是誰,不用再痛苦地為舊友的亡魂化為深海棲姬而難以抉擇。因為敵人不是她們,她們隻是等待得到真正的安眠。至於她的“母親”,被稱為神明的“深海的意誌”,成了唯一被她痛恨的目標。

“還真是符合你風格的回答,你的善良比尖刀更能刺痛他人,同樣也比陽光更能溫暖他人。”

從地板上爬起,佐藤權軍的臉上已經看不到瘋狂的笑容,內心的真實重新被他隱藏於表象下。平日那位麵麵俱到的秘書官又回來了,雖然他的衣服上沾上了不少他自己的鮮血和眼淚鼻涕。

“這次是我輸了,紀伊。你為我展示了另一種可能性,如果當時有一個像你這樣的人來阻止我。我也不至於淪落到今的模樣。”脫下外套,佐藤權軍將其翻麵折疊。他試圖靠近紀伊,但後者馬上就後退避讓。

“我過了,我不會原諒你也不會怨恨你,你休想在我身上得到救贖,你的想法太自私了。”

紀伊的眼神有些遊離,她退到辦公桌前,重新收拾好了裝樣子用的文件。

“這算是你給我的謎題嗎?紀伊提督,感謝你今傾聽我的秘密。”

佐藤權軍少有地露出了真誠的笑容,雖然僅被剝離了些許內心中的黑暗,但他願意用笑容回應紀伊。有一位平日經常犯錯的少女當自己提督,並不是一件壞事。

“那麼我尊敬的提督大人,嬉戲打鬧就此結束,我們兩人在雜亂的艦長室裏翻找重要文件的借口,您看合適嗎?”

紀伊手捧文件,從佐藤權軍身邊走過。“我的艦長室收拾得很整潔,你好歹換一個真實點的。”

“真實?你確定需要我用真實的借口回答同僚的疑惑?”

看著佐藤權軍嘴角揚起弧度,紀伊從中讀出了意味不明的戲謔意思。的確佐藤權軍可以不要臉麵,而她紀伊丟不起。

“夠了,我現在要鎖門。”

兩人走出艦長室,周圍並沒有人,啟航前的準備工作不少,大概紀伊艦上的艦員都忙著各自的工作。

“話,你的謎題解開了,有什麼獎勵嗎?”

“你也沒給我獎勵。”

“我告訴了你我全部的秘密,連帶有的詛咒都告訴你了。”

“沒有!”

紀伊現在隻想快點去指揮室,把啟航前的工作結束。大戰在即,一刻都不能馬虎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