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1 / 2)

那麼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二姑娘永遠的不開口,這樣隻要自己和大姑娘不說實情,那真相便永遠沒有人知道。可要讓一個人永遠的不開口隻有兩個辦法,一是讓她變成啞巴,第二就隻有死人才不會開口了。

但第一個辦法是行不通的,二姑娘年紀雖小,卻是讀過書的,小小年紀就能寫會畫會算,在府裏還隱有些小神童、才女的稱號,就算說不出話來了,也能寫出來;而且,她也沒那個能將二姑娘給弄啞的藥啊!就算有那個藥,她下不下的去那個手還難說呢!

不弄二姑娘吧,有誰會放過想要殺害自己的人呢,即便是嫡親姐妹,到了這一步也無和解的可能了,隻會結下死仇;按著二姑娘的聰慧伶俐,和滿府主子們對二姑娘的寵愛,大姑娘必不是二姑娘的對手,大姑娘的將來隻怕是懸了。

那麼,為了保全大姑娘,就隻剩第二個辦法了。吳氏看像還未平下波蕩的渾濁池水,還在一蕩一蕩的,水麵上漂浮著星星點點的浮萍和碧緑的青苔隨著池水蕩漾著,連著水麵碩大碧緑的荷葉和粉色的荷花也在搖曳著,在這藍天白雲晴朗的陽光映襯下,煞是好看,這幅美景怎能忍心破壞?

再看看蜷縮在地,渾身濕淋淋昏迷的二姑娘,粉嫩的女童襦裙因被水浸透了,緊貼在身上,與地麵相貼的麵頰煞白的嚇人,烏黑的頭發散亂的貼著麵頰、胸前、腦後地麵上,閉著雙眼,眉頭皺得緊緊的,這莫樣兒煞是可人憐惜。但這又如何,她是二姑娘不是大姑娘啊!

吳氏心跳的如戰鼓擂一般,看著自己伸出一半的手,顫抖的如同寒風中的枯枝般厲害,現在手上就是連根草也捏不住吧!就更別提把一個自己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七歲渾身是水的孩子再扔回水裏了。

吳氏暗罵自己沒用,剛才拉人時的力氣和勇氣這會都那兒去了,閉了閉眼,一咬牙,伸出手又試了幾次,可手仍是抖得厲害,使不上力氣,二姑娘還是先前的姿勢,好好地在地上躺著,沒移動過。

當真的用盡全力把兮清搬到池邊,半個身子探到水麵時,吳氏心中猛然一跳,不行,做不到,真的做不到,也不可以這樣做,二姑娘還小,才七歲啊!不可以,不該這樣的,二姑娘也是主子啊,自己究竟在做什麼啊,竟然要殺個孩子,妄圖弑主,真是該死。二姑娘是無辜的,他什麼也沒做,做錯事的是大姑娘和自己啊。

吳氏想了很久,最終,隻能頹廢的一屁股蹲坐在兮清邊上,呼哧呼哧喘著氣,仰頭望著藍藍的天,白白的雲,妄圖著想出第三種辦法;既能保全大姑娘,又能不傷害二姑娘。

對於剛剛的危險殺機,正在昏迷做夢的兮清一無所知,此刻,她正在做著一個夢,又或說是這個原主的一生記憶。從朦朧的三四歲記憶到落水之後,生命終結的最後一刻的記憶,原主都是幸福的讓人嫉妒的女孩兒。

原主叫徐兮清,生於勳貴世家,她一出生尚在繈褓中便榮寵無限,衣食無憂,待到稍大點了,會說話了,嘴又甜,又會哄人得到了所有長輩和哥哥的喜歡,除了姐姐徐兮晚;四歲啟蒙上學了後,更是早慧好學一點就通,常常舉一反三,風光蓋過了姐姐徐兮晚。徐兮晚也很聰明的,隻是和妹妹在一起分分鍾襯得她就是一學渣,因此,對徐兮清很是不滿,常與妹妹口舌之爭,樂此不疲。

且說徐兮清的父親徐輝宣是當朝國舅,本身還有著世襲罔的替永寧侯爵位,母親方氏雖是是繼室,卻和永寧侯夫妻情深。永寧侯的原配也就是方氏的嫡長姐大方氏,嫁進侯府第七年生產嫡子時難產,最後雖是平安的生下了嫡子,卻也傷了身子,終日纏綿病榻。雖有良藥人參無數供著,拖了三年,還是去了,死前擔心侯爺日後另娶繼室後幼子無人照拂,便自求了娘家庶妹,也就是徐兮清的生母小方氏過門,想著既是繼母又是姨母,憑著那份血緣,日後也該不會虧待外甥繼子的,更何況她生母和弟弟還在方家呢!

事實證明大方氏的決定是對的,永寧侯一開始是尊重原配嫡妻的意願,為了讓發妻走的安心才同意娶的小方氏,倒不見得有多喜愛小方氏,但後來小方氏還是用自己的真心情意打動了他。永寧侯本是個冷情之人,對大方氏也隻是因她是妻子而尊敬著,並無多少情分。

但是隨著相處的時日見長,卻慢慢愛上了這個比自己小了十三歲的小妻子,被她堅韌、溫柔、良善所打動,一顆從來都沒有人住進去過的心,從此住進了一個女主人,自此以後,再也無法接納其他人了。於是,他搬出了自己的院子,以男主人的身份住進了她這個女主人的院子,以丈夫的名義逗留在他名義上的妻子房裏,一日又一日,一月又月,一年又一年,不再離開,與她生兒育女相濡以沫,他們之間在未有過第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