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一次遠行
“終於考完了耶！”方思旋一臉笑容的走出教室，感覺心裏特別的輕鬆自在。
扛著一副眼鏡的監考老師神情嚴肅，麻利的整理著一堆厚厚的試卷。
同學們陸陸續續輕鬆的走出教室，臉上有掛著笑容的，也有掛著陰雲的，是一種怎樣的心情了？
“哎呀！我那道題做錯了，該死。”
“我好像做對了耶！”
“擔心那麼多幹嘛！反正考完了，好好的放鬆一下。”
徐言書、劉佳欣、方思旋和一群女生在樓道口唧唧喳喳的議論著考題，一陣驚喜，一陣驚訝，一陣失落。
吳兵癡癡的望著徐言書，笑嘻嘻的走了過去。
徐言書羞澀的望著吳兵，臉色瞬間紅了，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了。
謝文勝爬在欄杆上，無神的望著遠方，眉目間夾雜著幾許憂愁，城市裏的一幢高樓擋住了他的視線，那裏就是他的家，謝文勝心裏一下子感到失落。
“要是考砸了，怎樣向父母交待了？”謝文勝感覺到頭又鑽心般的疼痛起來，他忍不住的揚起了握的關節發白的拳頭使勁的捶了幾下太陽穴。
“我的心在等待，永遠在等待……”肖可軍愉快的唱著歌曲風一樣的跑向了車棚。
聽著肖可軍那似北方一群狼發出的陰陽怪氣的吼叫，我忍不住了笑了，心裏一陣陣的喜悅。
“誌根，放暑假了你有什麼打算？”肖可軍麻利的打開車鎖，笑嗬嗬的問。
“學校裏不是提倡學生補課嗎？”我推著車子走出了車棚。
“操，校長剛剛大赦天下，我可不想再鑽進鬼籠子裏。”肖可軍埋怨的叫嚷著。
“那你想幹嗎？”我動作瀟灑的跨上車子。
“我決定去深圳闖一闖，打工去。”肖可軍快速的蹬著車子，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
“打工？”我一下子刹住了車子。
“對呀！去外麵的世界看一看嘛！”肖可軍肯定的說，回頭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快走。
“那你爸媽同意嗎？”我快速的蹬著車子追趕上肖可軍。
“請你不要提起我爸媽行不？”忽然，肖可軍猛的刹出了車子，雙手有力度的握住了車把，有點惱火。
“對不起！”我停住了車子，心情有點兒低沉，他怎麼如此的敏感？
“沒什麼。”肖可軍又笑嘻嘻的，車輪又飛快的旋轉著。
“那你什麼時候啟程？”我說。
“最遲後天走。”肖可軍爽快的說。
“噢！”我感到一陣驚訝。
“要不我倆一起去？”肖可軍回頭衝我友好的一笑。
我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什麼，傷感一點點兒的蔓延過我的心。如果我走了，老爹一個人在家怎麼辦？
“啊！終於自由了！”肖可軍狂蹬著車子飛出了校園，一陣興奮的狂吼。
我也飛出了校園，興奮的似乎有點兒得意忘形，差點車把失控狠狠的摔一腳。
優雅恬靜的包廂裏，燈光微暗，輕鬆的音樂悅耳的響起，充滿著溫馨的氣氛。
方思旋、方母和方父一家人圍坐著圓桌，正在欣慰的共進晚餐。
餐桌上擺滿了海參、魚翅等名貴佳肴，還有地方的特色菜“清蒸武昌魚”，透明亮晶晶的“高跟”玻璃杯裏倒滿了專業調酒師調製好的紅酒映照著張張笑盈盈的臉龐。
“思旋，我們全家一起舉杯慶祝你爸爸被提升為局長了。”方母說話間端起酒杯看了看方思旋，臉上露出了*般的笑容。
“幹杯！”一家三人不約而同笑嗬嗬的高聲喊著。
方思旋、方父笑容滿麵的端起酒杯，“砰”三個酒杯碰在一起濺起美麗的酒花，猶如那三張笑臉一樣好看。
方父一仰頭喝了個精光，笑容可掬的放下酒杯。
“爸，我不想喝酒。”方思旋將酒杯輕輕的放在餐桌上。
方父笑而不語。
“思旋聽話，隻是紅酒不礙事的。”方母接過話，看了一眼方父，又回頭眨了眨眼睛暗示方思旋今晚是個高興的日子，不要惹爸爸生氣。
方思旋勉強的笑了笑，端起酒杯勉強的抿了一小口。
方父倒滿了一杯白酒，一仰頭酒杯已經見底了。
“老方，你慢點兒喝，白酒喝急了傷身體。”方母勸說著。
“今個兒高興！高興！”方父又倒滿了一杯白酒。
“思旋，你看你爸爸都有白頭發了，心都操碎了。”方母感到一陣心疼。
“爸，吃塊鮑魚吧，最滋養頭發了。”方思旋夾起一塊鮑魚放在方父的小碗裏，甜甜的笑了。
就這一句平淡的話語，就這一個簡單的動作，讓方父心中升起一陣強烈的感動，眼角一下子濕潤了。方父端起酒杯，手有點兒顫抖，一仰頭白酒就沒有了，眼淚瞬間就流了出來。他轉過身去窘迫的擦幹淚水，隨後就趴在餐桌的邊沿，深埋著頭，淚水就嘩嘩的砸向地麵。
往事一點一滴的一股腦門兒的湧上方父的心頭，使他難以控製情緒。為了女兒，為了一家人，十幾年來在稅務局裏明爭暗鬥、爭權奪利的從一個普通的收稅職員艱辛的爬到局長的位置，真的很不容易。如今自己的愛人身體健健康康，女兒出落的亭亭玉立，方父心裏感到陣陣酸楚，同時也充滿了濃濃的幸福感。
“服務員！服務員！”方思旋急躁的拍打著餐桌。
“來了。小姐，你需要什麼？”服務員應聲推門而入。
“餐巾紙。”方思旋著急的說。
服務員環顧了包廂裏一眼，似乎明白了什麼，輕輕的點了點頭，快步的走出了包廂。
雖說父親平時說話辦事簡單粗暴，但依然是愛自己的，隻是和母親愛的方式不同罷了。想想自己曾經看不慣瞧不起父親的所作所為，某一刻心裏還升起一股怨恨。望著父親那日益倍增的絲絲白發，那一張因勞累而消瘦的臉龐，方思旋心裏感到陣陣的疼痛、愧疚，似乎有一種犯罪感，覺得對不起父親。
不知不覺，方思旋落下了慚愧的淚水。
方母看了看淚流滿麵的父女倆，心情一下子變的低落，鼻子一陣陣發酸。
“小姐，你需要的餐巾紙。”服務員走進包廂，手裏拿著一大把餐巾紙。
“謝謝！”方思旋流著淚接過餐巾紙。
“不用謝！”服務員輕輕的走出包廂，輕輕的關上了門，似乎不忍心驚擾這一家人。
“爸爸，不要難過，我們一家人不是越來越好嗎？”方思旋把餐巾紙分成了不平等的三份，最多的那一份遞給了方父。
方父半抬起頭接過餐巾紙，放在餐桌上，沒有擦眼淚。
“老方，難處都過去了，我們不是……”方母感覺心裏陣陣難受，話說到一半就說不出來了。
方思旋不停的擦拭著眼淚，剛擦幹淚水就像泉水一樣又流了出來。
“我在遙望，情深意長……”突然方父的手機來電鈴聲激情的響起了。
“喂！你好！”方父摸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熟練的掏出了手機，看了看顯示頻上的號碼，果斷的把手機貼在耳際。
“方局長，我是財務科的小王，有張單子請你驗收一下。”手機那頭的聲音顯得有點兒急切。
“好的，十分鍾後我回局裏。”“啪”方父麻利的合上手機蓋，快速的將手機放進黑色的公文包裏。
“老方，出什麼事了？”聽方父的語氣如此堅定，方母心中感到不安。
“局裏有點兒急事，我要先撤回去。”方父迅速的站起身子，欲走。
“老方，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方母拿起公文包遞給方父。
“思旋，陪你媽媽在喝兩杯，我先……”方父接過公文包，看了看母女倆，不知為什麼說不出話來，扭頭轉身走向門口。
“爸”方思旋一下子站了起來，望著方父眼淚瞬間如潮水般又湧了出來。
“什麼事？思旋。”方父回頭望著方思旋，淚水又不爭氣的流出了眼角。
“爸，把眼淚擦幹，回局裏不好看。記住，晚上早點回家。”方思旋有點兒不舍的說，輕輕的擦幹眼淚。
“知道了！乖女兒！爸爸聽話。”方父一陣驚訝，隨後像個小孩兒一樣滑稽的摸了兩把淚水，臉上漏出了欣慰的笑容。
“啪”門被拉開了。
方思旋和方母望著那個夾著公文包的高大背影走了出去。
“啪”門被關上了。
不多時，方父開著貼著“稅務局”三個醒目大字的轎車飛馳在充滿詭異和誘惑的都市裏，月色顯得昏暗。
方思旋、方母望著包廂裏擋住視線的那扇門，一動不動。
“思旋，我們也回家吧！”方母打破了沉靜。
“媽，暑假了，我想到市裏找份兼職做。”方思旋靈機一動欣慰的說。
“做兼職？為什麼？”方母一陣詫異。
“我想親身體驗一下爸媽工作的辛苦！”方思旋顯的很自信，快樂輕鬆的笑了。
瞬間，眼淚藏在方母的雙眼裏來回不停的打著旋兒，刷一下子流了出來。
嗨！終於逃離了憋個半死的學校。
劉佳欣興高采烈的漫步在大街上，心中有個聲音忍不住的不停呼喊。陣陣輕風吹拂著她那遮住半個眼睛的劉海兒，置身於城市的喧鬧中，她感覺仿佛又回到了無憂無慮的童年時代，她忍不住的想像孩提時那樣無拘無束天真的手足舞蹈，可是又怕惹來行人的嘲笑，情不自禁的在心裏偷著樂。
望著街邊那些擺著地攤兒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少男少女，她心裏肅然起敬，升起一陣羨慕感。她渴望著擁有和他們過一樣的日子，渴望著像他們那樣不用承受飽讀詩書之苦，不用受老師的管教感覺到煩惱，不用每天麵對父母的嘮叨和那雙期盼焦慮的眼神，不用承受考上大學的壓力。
路過一個五星級賓館門前，劉佳欣不知不覺的停下了腳步，好生羨慕的望著賓館大門站著的兩個漂亮的女迎賓員，跟個花癡似的。
每次路過賓館門前，劉佳欣都忍不住的停下了腳步。她幻想著某一天穿上能勾勒出身體美麗線條的漂亮禮服氣質可佳的微笑著站在賓館門口，真誠的對各類層次的人禮貌的說一聲：“你好！歡迎光臨！”。那時她心裏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自豪感。
雖說做一名迎賓員並不是什麼高檔次的工作，但是天天帶著一份美好心情站在賓館門口，代表著賓館的形象，確實是展現自身美麗的機會。愛美是女孩的天性，所以劉佳欣渴望擁有這份工作，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崇拜。
劉佳欣揣著希望不甘示弱的走了三條“燈紅酒綠”的街道。畢竟是女兒身，不勝腳力，兩腳開始酸痛起來。就在她感到絕望的時候，偶然隱隱約約的看見一家賓館的牆壁上貼著招聘消息，她風一樣的跑了過去，隻見上麵寫著：“招聘迎賓員，男女各1名，月薪800元。”
望著那鮮紅的字跡，劉佳欣微喘著粗氣，欣慰的笑了。
劉佳欣站在賓館門前，上下仔細的打量著自身的打扮，沒有發現什麼不入眼的地方，她揚起手捋了捋被風吹的零亂的長發，一臉笑容胸有成竹的走向了賓館的大門。
“你好！歡迎光臨！”賓館門口站著的男迎賓員顯的很真誠。
“馬上我就是你的同事了耶！”劉佳欣送給男迎賓員一個微笑，心裏一陣喜悅。
賓館裏的各種設施都是煥然一新，亮刷刷的似乎有點兒刺眼，衛生可謂是一塵不染，優美的音樂旋律在耳畔回響著，忙碌的女服務員臉上掛著點點笑容。充滿著清靜、優雅、溫馨的氣氛。
劉佳欣環顧著餐廳，顧客寥寥無幾，也許是才開始營業。櫃台前站著一位約三十多歲的女人，豐韻依存，笑容眼神*。可能是老板娘。
劉佳欣笑臉相迎的走了過去。
“你好！請問貴賓館招聘迎賓員嗎？”
“是誰應聘呀？”女老板娘不屑的瞟了劉佳欣一眼。
“我呀！”劉佳欣興奮不已的說，眨了眨可愛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