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水池旁邊逼近,張望了下邊沿,絲毫不見蹤影,暗自揣測:會不會在水池裏?她微微探出身,突然,燈光全都滅了,周圍都漆黑一片,她像個瞎子般旁邊摸索著,突然背後一股力向自己襲來,她失去了平衡,向水池傾去,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緊接著一聲“撲通”,她不會水,像個旱鴨子在水池中瞎遊,即使有微弱的月光,但是依舊什麼都看不見,她不知道,自己越遊動,卻越往水池中央漂去:我不想死,不想死,我還有小雨,小雨······
沒過多久,她就在水中一陣陣犯懵,嘴巴裏也不知道灌了多少水,肚子漲漲的,嘴巴還參雜著微微澀澀的感覺,是淚水,令她忍不住作嘔,她盡量讓自己頭向上,隨著時間的推移,意識漸漸渙散:真的要死了嗎?······
“哥,一起回家去吧!”“你自己先回家吧!我要去找流兒,她還在等我!”她的眸子沉了沉,但轉眼看不見了,她挽過他的手:“哥,裏麵燈都關了,流兒可能早就走了!”他麵無表情地甩掉她的手:“不,她說會等我的!”他仿佛在說給自己聽似的:流兒,不要騙我,我受不起了!拜托,不要騙我······
她深知他的脾性很倔,她攔不住他,她搶先走在前麵,早在他開了燈,大叫起來:“哥,流兒掉水裏去了!快來救她啊······”
“掉水裏?”他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隻聽到自己的心怦怦地劇烈地跳動。似乎要碎裂了般的疼痛。他跑的從來沒有這麼快過,“撲通”,他在水裏搜索著她的身影,淚水早已模糊了自己的眼:流兒,千萬不要出事,不要,我求你了,不要再丟下我一個人······
那強健溫暖的身體緊緊抱住了她,她如藤蔓般緊緊攀附著,她睜開眼,熟悉的麵孔在自己的麵前:槿哥哥,你來了嗎?她抱得更緊了,仿佛他如泡沫般會消逝似的。
他心上的大石頭落了地,他釋然一笑,輕手輕腳把她放在地上,微微用手小心勾勒著她精細的輪廓,想嗬護珍寶似的:流兒,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咳咳!”呼吸到新鮮的空氣,她一口氣把肚子裏的水吐了出來,吐完後,人虛脫得仿佛一碰就會碎似的,她像劣質草紙一樣慘白的臉,眼神有些迷糊,她隻是,靜靜地,看著正抱著她的離燁,淡淡地笑著,很難過很憂傷,但占據多的是欣喜,“真好,我還能再見到你!”他笑了出來,一種暖暖的幸福感,但最後一句,徹底把他打向地獄,“槿哥哥!”
眸中隱隱有淚光閃爍,心中淡淡的淒苦,他緊抱著夏流兒的手輕顫著。他幾乎是喊出來的,扳正她掌般大的臉:“夏流兒,你看清楚,救你的是我,不是他!不是!是我,離燁!”
她強迫性睜大眼,有氣無力地笑笑:“離燁!”沒想到在一次見麵,卻是在這個環境之下。
倆人都很有默契地一言不發,仿佛剛剛的事沒有發生過似的,他攙扶著她,往外麵走去······
光線灑在一對男女的身上,為他們鍍上了一層金邊。
“這幾年,你過得還好嗎?”醞釀了很久,才輕輕小心詢問著,那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望著她,看不見底。
“嗯!”低著頭,一圈又一圈攪拌著咖啡,渾濁一片。抬起頭,笑容異常甜蜜嬌美:“你的腿傷,好了嗎?”“他,沒有徹底把我的腿打斷!我治療了幾年,現在,這腿與平常沒有絲毫區別!”他細心耐著性子向她細細解說,恨不得把自己這幾年的事情全都吐露出來。
“但我,還是要向你說對不起!”“不用了,流兒,我現在已有自己的一片藍天了,回到我身邊吧!像以前一樣!”猛地拉住她的手,溫度點點傳入她那冰冷的手心,很暖,很暖,但現在,她的確是,要不起。緩緩抽出自己的手,極其認真地說:“對不起,回不去了,況且,我已經為人妻了,你有你的奮鬥的目標,我也一樣!”
離燁那木然空洞的麵容,讓她心中突然生出一絲愧疚。“你可知,我奮鬥的目標一直是你,你懂嗎?”頓了頓,他望著她,靜靜地說“你,永遠不懂!如果,當初打折我的腿,就能和你在一起,那我寧願不要這雙腿!”白色襯衫帶起了陣風,撲在臉上,冷冷的。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