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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嗎?”她蜷縮沙發一角,整個人被黑夜所覆蓋,渺小到幾乎看不見,全身無一不在顫抖著,腦海中模糊的場景仿

佛越發清晰起來,那些令自己厭惡又不肯記起的記憶碎片,似有生命般疊交在一起,拚湊出一幕幕電影,纖細指甲隻隻扣

緊住細長胳膊,隱約之際,仿佛看到那片藍的沒有理由的悲傷下,哀慟的氛圍,耳邊不時傳來呼呼冷風也倍感熟悉。“好可

怕,好可怕……”頭腦立馬“嗡”地一聲炸開,臉瞬間如張劣質草紙般慘白,溫熱的淚順著她臉頰傾瀉而下,滴滴跌進嘴裏

,鹹鹹的……

帷幕拉開,燈光閃耀,整個舞台說不出的莊嚴、神聖。

燈光下的黑色鋼琴,拉下寂寞的側影,仿佛用凜冽的目光盯著她,她顫抖了些,黑白色相間的禮服裙花邊也抖了下,望

向觀眾席,路易斯夫人向她點了點頭,略微瞥向另一邊——他,還是沒有來。

“人呢?怎麼還沒有來?”“是啊,該不會棄權了吧!”“有可能啊!”

“西夏姐,這場初賽你肯定是第一了!”眼下被黑色襯得越發俏麗的二十左右的女孩兒,毫不掩飾得狂妄笑了笑:“那是

自然!”“恩恩!”

嘴角輕扯,邁開步子大著膽子從幕布後走上前,台下的人抱著玩味的態度看著她——又是一個出醜的東西。對於他們來

說,早就把這個新選手的底摸了,不就是一個倚靠權擠進比賽的富家千金嗎?不過,她的打扮的確讓人豁然一亮,但一想

到她的背景,好的心情卻都被捏得粉碎,隻剩下看著好戲的趣味。

微微拎起裙角,施了個禮,說不出來的高雅、恬靜。待人們再回首,這個在他們眼中宛如一玻璃娃娃的女孩兒早已坐了

下去。輕輕抬手,不知為何,這個小人兒有說不出的魔力,她的一舉一動都早已在無形中牽動著他們的心,“do”鋼琴聲伴

隨著夜風飄飄越遠,風中傳來它的聲音,甜美而又淡漠,眾多音符交織成一首曲子,從所未聞,又帶著說不出的砰然心動

以及少女情竇初開的微妙甜蜜,所有人兒時的記憶都像是被打開鑰匙的大門,齊齊打開,寂寥的心仿若有了一瞬的溫潮,拍打著心底最柔軟處。

一曲終了,當最後一個琴鍵收筆時,才把眾人拉回思緒。仿佛整個現在還留著餘音,藕斷絲連、綿綿無盡……

“她……”臉上毫不遮掩的驚羨,手下也不知何時捏出了汗漬。夏流兒似有深意又似不經意瞥了她一眼,西夏顯然有些接受不了現實,不僅僅是這樣,還有自己的心事仿佛被窺探似的——那留在自己最深處的痛楚。“我身體不適,先走了!”“西夏姐!”無力招了招手,狼狽跑出去。

“留在最美好後的悲傷,那又是什麼?”路易斯夫人摘下墨鏡,仿佛早料到她這般優秀似的,含笑望著她。“對啊,是什麼?”烏亮的眸子眨了眨,平添了幾分純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