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吵(1 / 2)

橙色暖色係的房間,屋子裏的溫度始終維持在恒溫的22度,窗戶已經因為溫差太大,完全蒙上了白色的水汽。

室溫裏夾雜著各種動物的氣味,還有藥草的味道;有病犬渾濁不均勻的呼吸,也有酣睡的小生命平穩卻沉重的呼吸,不時地,有恬躁的小家夥吠上一兩聲,然後引來一陣共鳴,好不熱鬧。

“為什麼不是所有的動物都會冬眠的?”新來的實習生在喂完一排病懨懨的貓狗之後撣了撣沾在工作服上的毛,嬌氣地埋怨。

埋怨都能那麼矯情?

還在檢視著“重病區”的女子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架,頓了頓,繼續觀察著眼前那隻金毛獵犬的狀態。

“它的狀態估計熬不過今晚了。”站起身,把詳細的記錄填寫在記錄本上,別在胸前的工作卡上寫著她的名字——石榆,高級獸醫,虞彭私人寵物醫院。

“小米,通知費力的主人吧,它沒多少時間了。”

小米就是連抱怨都能撒嬌的實習生,有著清秀的五官和玲瓏的身材,走在路上是那種可以換來不少回頭率的女孩,二十芳華的年紀,羨刹不少同事,當然,有兩個人除外,其中之一就是石榆。

“又是我?”小米跟在石榆的身後,“上次送費力來的是個很凶的大嬸哎。”

“那我打好了。”洗淨雙手的石榆在幹毛巾上把手擦幹,往前台走去。

寵物主對於把寵物活著送進來,橫著抬出去鮮少有能心平氣和處理的,哭天喊地是家常便飯,至於“打,砸,搶”偶爾也能碰上,也難怪這初來乍道的女孩會聞言變色了。

小米才暗自慶幸著可以逃過一劫,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立刻讓她變了臉。

“喲,現在的女孩子臉皮這麼薄呀,打個電話都怕了,人家真衝上門來,是不是直往老板身上跳啦。”出聲的是這間診所的另一位元老級醫師——華玨。

性子耿直的華玨向來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毫無遮掩。

這些話聽在小米的耳裏字字刺耳,一股酸味不由地從心裏湧上鼻端,不禁紅了眼,濕了眼眶。

“我打就我打。”伸手抹了一抹眼眶,轉身就衝到石榆的前麵,搶著拿起了電話。

雙手插在口袋裏,悠哉地踱到石榆的身邊,“這個丫頭對老板的心思可是昭然若揭啊,歪念頭太多就不好好工作,你要好好......”話還沒說完,隻見石榆的臉色一變,筆直地衝向小米,一把奪下她手裏的電話。

“喂,威廉太太,你好,是我石榆,對,費力的醫師。”電話裏的咆哮連幾米之外的華玨也聽得清清楚楚,瞪了一邊的小米一眼。

“實在抱歉,剛才是我的實習生,她不懂事,是,您別生氣,現在時間要緊,您盡快過來吧。”電話在石榆的連番抱歉聲中結束,掛了電話的石榆臉色很臭。

“小米,你為什麼會來這裏實習?”歎了一口氣,石榆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坐下,頭也不抬地問著站在不遠處的小米。

雖說小姐脾氣大了些,但小米也不是不知道自己闖了禍,雙手不安地絞在一起,支支吾吾地答不上話,心裏好不委屈。

氣氛似乎就此陷入了僵局。

一陣冷風伴著掛在門欄上的風鈴的叮咚響起。

門在這時被人推開,在小米的印象中,虞彭的出現無疑形成了一副英雄救美的絕佳場景。眼淚也非常應景地適時落下,客觀地講,頗有些人見猶憐的味道,人長得漂亮,自然連哭也哭的特別上鏡。

脫掉厚重的外套,虞彭搓著手走進氣氛怪異的辦公室,一臉揶揄。

“喲,怎麼了?誰把我們小米弄哭的呀?瞧瞧,這妝都要化了。”虞彭伸出他那雙長得白皙修長的手狀似親昵地拍了拍小米的臉蛋。

心花怒放的小米擒著淚花,才想借機好好表現一下,虞彭已經走回到了他的辦公桌。

石榆看了看牆上的時鍾,十一點二十五分。

算準了回來吃午飯的嗎?!

“費力熬不過今天了。”石榆好心地提醒這個明擺著回來蹭飯的人,不過,很明顯,虞彭對於“費力”這個名字毫無印象。

“就是威廉太太的那隻金毛。”華玨好心地提醒。

“那個鑲金牙的?”虞彭受了刺激般地立即從還沒被坐熱的椅子上跳了起來。

“對啊,對啊。”小米一抹眼淚,嬌喋地埋怨,“剛才石醫師叫人家給這個威廉太太打電話,她好凶哦。”

愣愣地看著小米精致的臉蛋,虞彭的腦袋卻在快速盤算著下午那場不能避免的鬧騰,一想到那種場麵,臉上的表情不免凝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