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這個世界上存在這麼一種人,他們對於自己手上的事情可以全神貫注,全神貫注到無我無他之境地,對於別人的一言一行,可以置之不顧,若非要讓他給出一個回應,一個“嗯”字便可以概括一切。至於對於何種事情,何種言論表示了“嗯”,抱歉,當事人不知道。
當年還是一個老實巴交好好學習的書呆子的莫喜兒便是這麼一個人。把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對於外麵的世界不聞不問。
好吧好吧,讓我們把時間會放到莫喜兒高二暑假的那個下午,地點還是“豆芽”。
坐在最角落的位置,莫喜兒皺了皺眉頭,說道:“這個位置看不清。”
真真無奈:“莫喜兒,你就不能少做幾道題?”
莫喜兒在習題集上勾勾畫畫的手並沒有停下來,頭也不抬地說道:“明年六月份我就高考了。”
這話正好被翩翩踱步而來的吳謙聽到,於是,莫喜兒成功地在吳謙的腦海中印下了一個傳統書呆子的形象。
莫喜兒完全沒有注意到他,隻顧著做題。
真真一臉苦笑地看著吳謙,說:“這孩子就是這樣,不理人,脾氣還不好,做事情認真過頭了。”
“我知道,和她小時候一模一樣,”吳謙笑笑,“以前她在我爺爺家,也是這副德行,自己一個人自娛自樂地堆積木,有人叫她吃飯她也不答應。”
“你和喜兒好久沒見了吧?我記得她小時候還跟在你屁股後麵一口一個‘大哥哥’……”真真接著回憶道,然後低頭對正在做題的莫喜兒說:“喜兒,你和大哥哥好久不見了,還記得他嗎?”
“嗯。”莫喜兒沒工夫理會她,思路來了,她必須快速解決這道題。至於真真到底說的什麼,她不知道。
“這我就放心了,以後你們住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或許比起美國人生地不熟的,留在國內更好……是吧,喜兒?”
“嗯。”抱歉……莫喜兒還是不知道真真在說什麼。
“這臭丫頭連我都不想理會了,”真真看著吳謙一臉苦笑,“我去一趟洗手間,你們先說說話。”
莫喜兒終於把題解開,抬起頭,很是鄙夷地看了吳謙一眼,問道:“你是我媽媽的小男友?”
吳謙聳聳肩:“你看像嗎?”這丫頭分明就是不記得他了,剛才那幾個回答也是應付交差,也就真真這麼單純,對她的女兒毫無抵抗力,才會以為她真的是在表示肯定。
莫喜兒低頭接著做題。
真真回來,看著莫喜兒,說:“喜兒,以後就和大哥哥住在一起行嗎?”
莫喜兒頭也不抬:“嗯。”
……
回放完畢。
莫喜兒真後悔之前每一次和真真視頻聊天的時候不說說吳謙的事情——她隻想著不能讓媽媽知道吳謙的私生活多麼不檢點,要不她又得擔心了——可是,知道事情真相的她隻覺得自己這兩年多簡直就像是一個小醜一樣被吳謙看在眼中,玩在手中。
他們早就認識,他怎麼還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此時的莫喜兒心中的淒涼,又被增加了一層——原來他們早就認識,隻是她擅自將他忘記了。她真想將之前的所有回憶都收集起來,這樣,她與他在一起的時間,或許就不僅僅是這兩年多,還有而是最單純的記憶。
回到家,吳謙已經在廚房忙活了。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虛,竟然想親自下廚,來犒勞犒勞莫喜兒。
莫喜兒看著穿得西裝革履的大男人在廚房中翻炒著菜,竟然被這一幕迷惑得移不開眼睛。職業強人和家庭煮夫的結合竟然沒有一丁點不自然,反而是這個男人,更加……性感。
“我回來了。”莫喜兒換好拖鞋,有氣無力地說道。
“今天聯誼怎麼樣?有看上的小夥子嗎?”吳謙沒有回頭,隻是大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