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二人來到李淵住處之時,聽到屋內有人在說話。
劉文靜敲門要進入,李元霸擺了擺手,示意不必敲門,二人在門口駐立傾聽。
李元霸透過門縫往裏一看,裏麵一男一女,正在為李淵喂藥擦拭,這二人也不是別人,正是柴紹與平陽昭公主,原來二人也是聞訊李淵被救回潼關,特意從翼州趕來照看的。
李淵愧疚的說道:“柴紹賢婿,以前我被高高在上的權利迷失了雙眼,做過很多錯事,說過很多昏話,真是愧對你們!”
柴紹手持扇子,看著火爐中的罐藥,一邊說道:“父親大人,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說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您老人家的病看好!”
李淵哀歎一聲,哽咽問道:“賢婿,你說我在有生之年,元霸會原諒我嗎?”
柴紹笑著說道:“會的,元霸深明大義,一定會原諒你的!”看似笑著,眼中卻是擒著熱淚。
李淵微微一笑,偎依在床頭之上,淒涼的說道:“能原諒我就好,我就算死,也瞑目了!”說著輕輕閉上了眼睛。
“嘎吱”一聲!
房門打開——
柴紹與平陽昭公主都驚呆了,李元霸手指在嘴唇間一豎,示意他們不必說話。
二人心領神會,柴紹將煎好的湯藥遞交到李元霸手中,拍了拍李元霸的肩膀,與妻子攜手出門。
將房門重新關好之後,見到門口的劉文靜,便知道發生了什麼。
“父親!”李元霸走上前去,輕聲喚道。
李淵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眼前出現了李元霸的身影,擦了擦眼睛,自語道:“我不是在做夢吧!”
李元霸笑道:“父親,你不是在做夢,不孝兒子李元霸來看你來了!”
李淵緊緊抓住李元霸的手,愧疚的說道:“元霸,以前是父親誤會你了,聽信了俏嬌娘、李建成和李世民的讒言,讓你受委屈了,父親對不起你!”說著說著,老淚縱橫,哭了起來。
李元霸拿起了絲巾為李淵擦淚,說道:“父親,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跑了大哥建成,死了三哥元吉,雖然最終被李世民唾棄,可你還有我這個四兒子——李元霸!”
李淵這時候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了,將李元霸抱住,說道:“元霸,是父親對不起你....!”
李元霸輕言寬慰了兩句,李淵情緒諸將稍穩下來,從桌上端出湯藥,動情的說道:“父親,孩兒給您喂藥!”
李淵雙目飽含熱淚,點了點頭。
一勺湯藥,兩行眼淚。
苦口良藥,可李淵卻覺得這草藥十分香甜,仿佛是天下間最好喝的草藥。
喝過草藥,父親二人詳談很久,李淵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睡夢中的他,仍然在不時的咧嘴笑著。
李元霸為父親蓋好棉被,輕輕起身,打開房門,走出門外,發現天色已黑,柴紹與劉文靜還在門外等候著自己。
柴紹問道:“父親睡下了?”
李元霸點了點頭。
柴紹說道:“元霸,咱們走,你姐姐已經回家為你做飯去了,今天咱們與劉先生喝個一醉方休如何?”
李元霸連連擺手,說道:“姐夫,我還是不要去了!”
劉文靜笑著說道:“我這些年少喝酒了,可是今天高興,我為趙王感到高興,所以我今天要破例喝上一回,怎麼樣?你姐夫的麵子不給,劉某人的麵子總要給吧!”
一邊是親情,一邊是君臣,連番的退讓還真讓他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李元霸心裏也清楚,二人並無旁意,隻是覺得好久沒見了,如今難得冰釋前嫌,要好好的喝上兩杯慶祝一下,李元霸也不想掃了二人的興致,便同意了二人的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