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靜地看著那圈圈美麗的漣漪,又漸漸想起那如同靈水般繞在她素腕上的玉鐲,閃動的眼前浮現出久違的畫麵:“娘,這不是女孩子的東西嗎?怎麼會在這裏呢?是娘您的嗎?真漂亮呀……”小長煙手中把玩著一隻精美細致的玉鐲不解的問正在一旁繡花的娘親。
“傻小子,可別摔壞了哦。這不是娘的東西,這個呀……”娘說到這裏時放下了手中忙碌的針線,輕柔慈愛地拍拍他的小腦瓜,輕笑出聲。
“娘,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這不是您的,那有會是誰的呢?奇怪,我們家沒有女孩子,誰會有這個呀……”小長煙拉過娘親細滑白皙的手輕輕追問。
“現在當然沒有女孩子啦,可是,你長大了就會有了呀。”娘親輕輕摸摸他的腦袋,笑得溫柔慈祥。
“啊?為什麼啊?那她是誰呀?”小長煙似乎更加迷惑了,一雙漂亮清澈的眼睛不解的眨呀眨的看著娘親溫婉如水的麵龐。
“傻孩子,她就是你的娘子呀。這玉鐲便是她的了,等到將來你們成婚的那一天,就要你親手將這玉鐲帶在新娘的手上呢,所以呀,千萬不可以弄丟了哦。”娘親輕輕拿過玉鐲,唇角綻出溫和的笑容:“我的小長煙,你什麼時候才能快快長大呀……”
娘親沉靜溫婉的雙眸望向外麵遙遠的藍天,含著柔柔的期待與欣喜……
…………
“長煙大哥!”一雙暖玉般晶瑩纖美的小手輕輕巧巧的從後麵按住了長煙寬闊結實的肩,將他從無邊的回憶中拉了回來。
“茗香,是你呀…”長煙微笑著,卻沒有馬上回過頭去。
“啊?不看你都知道是我啊,我還特地裝成別的聲音想嚇你一跳呢,還是被你識破了呢。”茗香嘟著小嘴一臉的挫敗感,然後就笑著輕盈的坐在了長煙身邊的另一塊石頭上。
“因為我看到你在水裏的倒影了嘛。”長煙笑著望她,看她可愛驚訝的表情。
“啊,原來是這樣子啊。嗬嗬,我還以為你背後也長了一雙眼睛呢。”她說著就又俏皮的笑了起來,看一看長煙俊秀的麵容。
“你呀……”長煙憐愛地用修長的食指輕輕刮一下她挺秀漂亮的小鼻子,又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呀,嗯…”茗香微微停了一下,“他呢?”她聲音小小的,微微低了頭用小巧的鞋尖輕輕撥弄著地上的小石子,等待著他的回答。
“他正和陶大人一起,可能已經到前廳議事了吧。我…隻是有點悶,所以來這散散心。”他不用問也知道她問的那個“他”是誰,一邊回答,一邊向遠處看了看,目光落在池中央被陽光映的金光燦爛的鱗波,看微風帶它們變成跳躍的金子,跳著無序卻和諧的舞蹈,閃著耀眼奪目的光彩……
這燦爛的光,隱隱的刺痛了他的眼睛。
“這樣啊,那…那茗香陪你坐會兒好不好?”她湊近了問他,那笑容就像是用露水釀出的蜜一般甜美。
她的那一抹純淨而又絕豔的笑容打動了他的心。
“好。”他點點頭,笑容依舊溫柔謙和。
他看著她,突然間不知應該說什麼才好,於是趁兩人目光相接之前就先轉到那波光粼粼的湖麵上了。
他剛轉過臉,她就回過頭來了,她的目光輕輕落在長煙的身上,看著眼前這個俊秀絕俗的好象月神一般的人,精致典雅的麵容,溫和沉靜的好象那仙境靈山間的一灣秀水,寧靜的沒有一絲波瀾……
他的眸中卻似有氤氳的憂愁……
若果真不食人間煙火的話,他又為何這樣憂愁?
你可知他那本是沒有波瀾的心,此時已為情所絆,紅塵所牽……
她看著他,感覺到了他的憂傷,淡淡的。
“你不開心嗎?”茗香探著身子問他,一臉的關切,眼睛定格在他俊秀的臉上。
“沒有。”長煙別過頭去,又去看那池水,他的眼睛裏有波光在閃爍,忽明忽暗。
“不,你有…”茗香換了一種很認真的口氣,她望進他深邃的眸子,眼中的憂傷她看的一清二楚。看著他看似平靜的表情她有十足的把握將這句話說出口,既然他自己不說,那就替他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