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護城河在美麗的夜色中寧靜流動,留鳳城就好比一座無人居住的島嶼。大家臉上被火光映得通紅通紅的,我雙腳踩在了火鳳凰的背上,白色翅膀在其後麵盡情張開,後麵是十萬士兵,他們心情激奮,殺聲震撼天地。鬧得我有些煩躁了。月亮姐姐許是從沒見過如今這一幕,悄悄躲在了雲朵下,漆黑的夜空安逸地沉靜著,實際上,無論人間是多麼的繁華,那兒依舊是寧靜的。
留鳳城城牆上站著一個與我同齡的風流少年,這就是燕朝的新君王燕白鳳。有位美人緊貼在他身旁。真是傾城之貌啊!
“朕乃燕朝君王燕白鳳,下站者何人?”
我抬起手臂,是要示意士兵們安靜下來,這裏一下子平靜下來,恍如野地一般,唯有燒不盡的烽火在燃燒著那戰場。
我說:“你不要犯傻了,還不知道我究竟是誰嗎?現如今不是我帶兵殺進來,就是你打開城門投降,選擇一條吧。”
我身後的士兵們又開始大聲的呼喊了,然而站在城樓上的燕白鳳一言不發,現在隻要我命令一下,留鳳城即刻就由我主宰了。
曾經我父親是這裏的王,就在四十年前燕白鳳的父親似我如今一般這樣造反,懦弱的父親就投降棄城,置城民於不顧。師父很早就跟我說過以後我肯定會把本來就是我的給奪回來,我們的家族在帝王命運的齒輪上旋轉,輪回,一次又一次。如今站立在這裏忽然才發覺原來對這件事我並不是很熱衷,假如在四十年以後,燕白鳳的兒子也重新的回來了,好比我一樣,我肯定崩潰,可是這就好比你打我,我照樣還給你,永遠也不知道誰贏誰輸,誰會先收手。
大將軍蔚陽嵐騎馬上前,來到我身邊對我說:“殿下,不要與他廢話,快快攻城吧。”
我又示意士兵安靜下來,對燕白鳳說:“怎麼樣,想好了嗎,是認輸還是與我一戰。”
燕白鳳看著我手裏的劍問:“是青鸞劍嗎?”
我說:“不要轉移話題。”
燕白鳳說:“好,那這樣如何?我們單獨的比試一場吧,倘若你贏了我,我就投降。否則你們就要承諾退兵。”
蔚陽嵐說:“殿下,您可千萬別答應他啊!現今的形勢,我們早就勝利,殿下大可不用冒這個險。”
我瞥了一眼說:“無需異議。”然後大聲喝道:“好。”
燕白鳳縱身越到城樓頂端,隻見他用腳尖立於四層的紅色城樓簷角上,若是立於那裏的是尋常人,向下一望,鐵定被嚇死,哼,瞧這樣子我要站在他對麵。
蔚陽嵐還在念叨:“不可,不可……”
我展開翅膀,馭風飛到與他對立的簷角上。如此近距離地看著燕白鳳,烏黑的長發飄逸,唇紅齒白,好比個大家族的公子,風度翩翩。
“快點解決吧。”燕白鳳淡然地說,剛剛說完,隻見他風一般地一掌劈向我,這是他家傳絕學火雲掌,使用時手掌會浮現起淡淡的紅色光暈,不過我不以為意,一直覺得隻是火光把他照亮了。我轉動身體輕而易舉得躲過,他徒手與我戰鬥,什麼也沒有用,我就也沒有用劍,隻是左手緊握成拳出擊。我瞄準了他的心窩。
燕白鳳的身體好比風一般飄得比我出手還迅速,猛然掠到了我後麵,這使我意識到了危險,我顧不得麵子,拔起劍提劍向他橫掃過去,身體隨著動作在空中轉了一圈。這時他用力飛出我劍氣所劃的圓弧,我趕緊提起長劍橫掃而過,他再次向我襲來,還未來得及看清他的麵容,隻見從我麵前閃過一道紅影。
哇,這速度,一閃而過,好快啊!
紅影飄到我身旁時,我立馬重新開始運轉我手上的劍了,由上向下,好似開天一樣使盡全力劈下。
燕白鳳快速向下麵滑去,我哪能如此輕易放過他,緊追其後。要是沒有地麵這層隔膜,也許我們會一直如此飄下去。最後,毫無意外地,他身體平躺著飄落到地麵上,青鸞劍尖抵住了他的脖子,他靜靜地看著明朗的夜空。
“你為和何不好好跟我打。”
“哈哈哈哈,燕毅,你勝了,沒什麼可以說的。”
“燕白鳳,若是你認真許是我會輸給你。”
“哼,你把我當傻子啊,那十萬的翼人聽你號令,你怎麼會輸?”說完手指著我的軍隊。
嗬嗬,也是啊,我和他打隻不過是為了減少傷亡,減少流血而已。
“你看那兒,見到城樓上站著的那女子沒?她是我最愛的王妃,希望你幫我好好地照顧她。”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城樓上,這時青鸞劍一震,我匆忙回過頭,劍已插進了燕白鳳的胸口。鮮血迸出,染紅了我的眼,祭奠著這個充滿殺機的戰場。
我立在那兒,一直保持著劍刺入燕白鳳身體的那個動作,四周炸開,轟地響起“我皇萬歲,我皇萬歲”的呐喊。城樓頂上拿著兵器的士兵都無聲地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這是我這輩子最後的一次戰鬥。我還未老,可是心卻已疲倦,好似老人一般。
這一年的冬天,鵝毛般的大雪紛飛漫世,平日明媚的天空如今也是慘淡一片,整個世界白茫茫的,我把城池的名字改為雪鳳城,為什麼這麼改我自己也說不清楚。我領著燕白鳳臨死前讓我照顧的據他說是他王妃的那位女子站在了城樓上遙望遠處。
姑娘責備我說,燕白鳳是個善人,為什麼你要殺了他。
看著她明媚的臉龐,我告訴她,燕白鳳是自殺的。
她不信,胡說,我明明看見是你殺了他。
我不想去解釋,夜色隱藏了太多的真相,好在姑娘還是相信我的,覺得我並不像壞人。我指著那遠方,看著她問,你可還能想起那兒嗎?
那兒淡淡的一點兒深藍,是海。海與天相接的地方,有一點兒黑斑,像畫麵中的一點兒一樣吸引著人的注目,讓人憶起那悲傷的過去。
過去,過去……我從很小很小的時候便已經開始出來作工了,我的工作既不是站著也不是坐著,是什麼?是跪著。所有人都把我叫做乞丐。雖被稱是乞丐,但還記得那些日子,悠閑自在地好比那河中無憂無慮的遊魚,不可謂逍遙自在!曾經的我就想做人一點都不好,可以的話就是做一條自由自在的遊魚也是挺好的,但到後來我聽人說,才知道原來遊魚的壽命都沒有人壽命的千分之一,之後我就沒有了這個想法。好死不如賴活著,總之即使是整日跪著,我也希望我能活在這個世界上。
直到突然有一天,我那平日裏微弱的察覺不到的自尊心莫名其妙地冒了出來。自從那時開始我就有些接受不了別人說的一些話,我決心要逃出這個我一直待著的地方,到其他地方去行乞。我想也許到了其他地方我那莫名的自尊心或許就會離開我的這軀體。
我乞討的那個街道的盡頭是個海灘,那前麵是一片汪洋大海,裏麵有一個忘憂島。我聽人家說過忘憂島就是那西方的極樂的世界,我向往那裏,向往那裏的生活,我決定要去那兒。
跟我一起行乞的,還有一個頭發花白,沒看清過他的臉的老頭,與我想的一樣。不過他在我前麵跳入了大海,他跳入大海的那動作就像是與海豚學來的,幹脆利落,盡管進入的時候,困難指數特別特別的大,弄得因他的跳入兒蕩出的波紋還引起了很多人半天的圍觀。其中有些人還交頭接耳的說,要是早知道那個老乞丐還可以做這個,當初就多給他一些錢了。我在旁邊聽到,心中暗自想著,哼,誰稀罕你們那幾個臭錢啊,隨後找了一處偏僻的地方自己悄悄的潛入到蔚藍的大海。
哇,大海是如此的廣闊 ,就如天空那般的蔚藍,我已模糊的不清楚自己現在身在何處?亦是在大海又像是在空中。在我眼前很近的地方,一直有隱隱約約的小黑點,是那個老乞丐。在我們對麵的遠方還有個逐漸放大的大黑點,我想那裏就是我們的目的地——忘憂島。
不久之後,那個老乞丐說的那黑點也逐漸開始變大,一轉眼的時間我就已經遊過來到了他的身邊,他就像是一艘漂浮在水麵上靜止不動的小船,我問他怎麼了?他說想休息很累。我說那麼我就先走了,再這麼待下去,我怕遲早會被淹死。等一說完我用力的揮動手臂,一下就超越了他,可是他一把抓住我的腳,我隻能再次遊回去,回到他得身邊,我說想怎樣?他從胸前的衣襟裏拽出一本書然後說道:“我想把這個交給你而已。“
我拿過來書瞄了一眼,此書名曰《藏寶圖》。抬頭,我說道:”好,感謝你的書,你就放手吧。“
然後他就放開了他的手。
過了不久,我就遊到了忘憂島。
溫暖的陽光灑在美麗的忘憂島上,巍峨的山峰像巨人般矗立著,青蔥的樹木搖晃著好像是在跟我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