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先生,這次真的很謝謝您,要不是您幫忙,南兒還得在拘留所裏吃些苦頭呢。”簡田氏心裏雖然犯著嘀咕,嘴上還是說著客套的話。“與其說是我幫了忙,不如說是他運氣好。”秋頤陽淡淡的說著,夾了一塊大的肉片放楊婉兮碗裏:“多吃點,補補身體,看你那麼瘦。”
楊婉兮尷尬的看著碗裏的瘦肉,吃掉也不是,還回去也不是,最後把它夾到歡兒碗裏:“孩子正長身體,應該多吃點。”
就連神經大條的簡正南也覺得秋頤陽的行為欠妥,簡田氏更是由滿臉堆笑換作眉頭緊鎖,明顯不怎麼高興了:“我們跟秋先生並無深交,秋先生肯出手相救還真是難得。”秋頤陽當然知道他的行為不夠得體,確切的說,他是以這樣的方式發泄著內心的不滿,他看著簡田氏,說:“婉兒沒有告訴您嗎?我跟她是舊識。”
簡田氏的臉色更加難看,她清了清喉嚨,道:“秋先生,您是南兒的恩人,也是我們全家的恩人,我們全家由衷的感謝您。但是有句話,我這個老婆子不得不說說,婉兮是我們簡家的媳婦,也是個命苦的孩子,年紀輕輕就守了寡,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秋先生飽讀詩書,應該知道像您這樣青年的公子哥直呼已婚婦人閨名是有不妥的,更不能有什麼讓人非議的舉止。”
楊婉兮聽得心裏嘣嘣亂跳,就一個稱呼,一個舉動已經讓婆婆心生不快,如果知道她以前是秋頤陽的媳婦,豈不暴跳如雷,老天保佑,秋頤陽不要心直口快的說出來才好。
秋頤陽靜靜的聽完,微笑著起身:“大娘說得有理,是我越矩了,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相信不是太傻都看得出來,秋頤陽是生氣了,他肯笑著說些客套話不過是不好跟一個老婦人翻臉而已。秋頤陽能不氣嗎?原本是他媳婦的人竟為他人在守寡,原本親密無間的關係,竟連一個稱呼都要受限製,那是不是以後想要見一麵還得經人允許?他當真沒那麼大度,甚至說已經到了他忍耐的極限,他緊攥的拳頭掩藏著他所有的怒氣,令他惱怒的除了楊婉兮,除了簡家人,還有他自己,或者說他更惱自己,惱自己不爭氣,惱自己放不下。
到這個局麵,誰也不好強留,誰也不會強留,一席感謝宴不歡而散。
晚上,楊婉兮帶著歡兒睡了,簡田氏把簡正南叫到屋外,銀色的月光揮灑下來,照亮了整個院壩。
簡正南詫異著:“娘,有什麼話不能當著婉兮說嗎?”簡田氏沒有直接回答正色道:“南兒,你老實告訴娘,你是不是喜歡婉兮?”
簡正南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羞紅了臉,拉低了頭:“娘,您幹嗎突然問這個?”“你先回答我。”簡田氏不依不饒,她的兩個兒子一個老實木訥,一個溫文爾雅,卻都是藏不住心事的人,她老婆子雖沒什麼文化,腦袋還算不傻,哪裏會看不出個究竟,不過還是得聽著南兒親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