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出去之後呢？”薑宇問。
李浩山沉默了一會兒，道：“第一個方法，我們秘密地去把那個什麼魏家的公子做掉。這個方法如果能夠成功，是最好的。魏家公子如果死在大興國內，皇帝絕對擔不起這個幹係，隻能拚命替我們遮掩。到時候，咱們就成功跟皇帝坐上一艘船了，不說安然無恙，至少可以與大興共存亡。”
薑宇搖頭道：“且不說這計牽連無辜，單說對方的實力，咱們就不清楚。不過有一點肯定的是，兩年之內，就咱們兩個，絕對不會有和對方正麵抗衡的實力。”
李浩山點頭道：“說出來爽爽，我也沒指望能用上這個方法。”
“第二條，我個人認為是可行性最高的。咱們出去以後把梁淺淺帶走，把她藏起來，然後再看情況，若是對方逼得不急，藏個三五年，等事情都過去得差不多了，咱們再出來。若是對方逼得緊，那我們就隻有兩條路可以走了。”
“你說。”薑宇道。
“第一條路，我先偷偷把淺淺娶了，生米煮成熟飯之後，這婚事鐵定就黃了。”李浩山說這話時臉上竟沒有絲毫羞愧的神色，滿臉的理所當然。
薑宇露出一個嘲諷的表情道：“你快拉倒吧，人淺淺樂不樂意嫁你還兩說呢，你這可是趁人之危啊。而且，事後魏家的報複你承受得住嗎？會死人的。”
李浩山道：“所以這不是還有第二條路嘛？如果她不願意嫁給我，我們就把她殺了。”
薑宇皺著眉頭，一臉不耐煩地說道：“直接說戲肉，別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
李浩山隻好解釋道：“咱們找個形貌與淺淺相近的女屍，李代桃僵，瞞天過海。隻是真正的淺淺從此也不能當什麼公主了。”
薑宇沉吟道：“此計勉強可行。還有別的方案嗎？”
李浩山搖頭道：“最後一條，出去以後找到魏家公子，跪在他麵前，用我的真情感化他，求他放棄淺淺。”
“去你的。”薑宇罵道。
兩人又說了幾句，李浩山對薑宇鄭重地說道：“兩年之內，若你能達到築基後期，便直接來尋我。如若不然，便在兩年後的今天來尋我。一定要來，一定。”
“嗯，知道了。”薑宇簡單地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送薑宇出府的，還是那個帶他進來的小丫鬟。走的時候，薑宇又見到了一次李東來。他依然坐在前廳的那把梨木太師椅上閉著眼睛假寐，仿佛從薑宇走了以後他就沒有動過。
“聊完了？”李東來道，“聊的怎麼樣？”
薑宇拱手，欠身行禮道：“聊得還可以。”
李東來微微抬眼看了薑宇一眼，眼裏光芒閃動，道：“我的老人言，還是希望你能聽進去的。”
“小子省得。”薑宇的態度放得很低，簡單而恭敬地回答，叫人挑不出錯處。
李東來搖頭道：“罷了罷了，你去吧。”
“那小子便告退。”薑宇說完，跟著那個丫鬟走出了李府。
李東來出神地望著薑宇離去的背影，良久才露出一個微笑，道：“浩山交了個好朋友啊。”
薑宇走出李家大門的時候，天空剛好微有幾分夜色。他站在昏暗而冷清的盛平街中央，抬頭看了一眼空中若隱若現的弦月，心裏不斷地回想著李浩山跟他對話的場景，竟沒來由地覺得連腳步都沉重了許多。
“還是不該答應的啊。”薑宇自嘲地喃喃自語，“修真國度，聽著就不好惹來著。”他就這樣緩緩沿著街道一直走，直到走到街口時，才認命地暗歎一聲道：“罷了罷了，既然我的目標是傳說中的大羅金仙，想來早晚也是要和這些什麼修真國度打交道的。就當是預演吧。橫豎也是兩年後的事，現在還是修煉要緊。”
薑宇如此為自己開解一番以後，腳步才終於輕快了許多。
回到兵馬司衙門，守門的兩個小捕快已經認得薑宇了，便直接放行讓他進去。薑宇道謝以後，自行回到了他的房間。
點上一盞油燈，薑宇坐到桌前。
桌上的一大摞卷軸還保持著薑宇一開始將它們放下時的樣子，卷宗封麵上用黑字寫著的“某年某月某日某案”字樣在昏暗的油燈下顯得有些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