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興國北境,臥牛山。
“翻過這座山就能看到鎮北關了。”李浩山坐在一棵高高的野樹下,一邊隨意地張望著四周的環境一邊對身邊的薑宇道。
薑宇隻能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他對大興國的地理幾乎一無所知,幸而平時也不用他認路,隻要跟著身邊的人走就可以了。
從瀚天城到鎮北關,路程將近一千二百裏。他們倆自那日加入了斥候小隊後,第二天就隨梁肅的隊伍出發了。
沒有了李氏商行的掣肘,軍部的糧草很快就籌齊了,朝廷安排的五萬援軍也得以順利出發。大軍和梁肅的親軍迅速彙合以後便直奔大興西北的鎮北關而去,每日行軍路程足有一百多裏,所以僅僅花了九天的時間,就迫近了鎮北關。
每日行軍一百多裏對已經到達煉氣二層的薑宇來說,自然不是什麼大問題。修士們體內真氣湧動之間,氣息悠長,體力遠勝凡人。可是對於同為修士但修為極低,兼之多年養尊處優慣了的李浩山來說,這就是一個極大的考驗了。
尤其是剛開始的時候,薑宇每天不知道聽了李浩山的多少抱怨。薑宇隻能不耐煩道:“還不是你自己要來的。”這個時候,李浩山就會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我哪兒知道這麼累啊?早知道我就不來了。我就在玉泉山上待著不知道有多好!”直到經過了數日的行軍之後,李浩山才漸漸適應了下來,抱怨得也少了許多。
薑宇看了一眼經過幾天急行軍以後皮膚黝黑了幾分,也瘦了一圈的李浩山,心道:當兵果然是讓一個男人成熟的最快方式。想完,薑宇忍不住笑了笑,然後扭頭看向了坐在不遠處的一個中年男人。
那人約莫三十幾歲,身上穿著破破爛爛的輕甲,胡子拉碴,一副不修邊幅的樣子。他便是梁肅給斥候小隊安排的所謂教官,名叫劉展鵬,據說曾是一名很優秀的斥候,所以才會負責教導這個斥候小隊。但是劉展鵬本人顯然對教學工作並不上心,從他帶隊開始,他就沒有正兒八經地教過什麼東西,每天都隻是要求斥候小隊的成員們不要亂跑,老老實實地跟著自己,否則自己絕不對他們出現的任何閃失負責。
“這跟逗小孩子玩有什麼兩樣?”
薑宇聽到自己左手邊的另一棵樹下傳來這樣的抱怨,便轉過去看了一眼:兩個高大的男生正坐在一起討論著什麼。這兩人薑宇都認得,比較壯的那個男生名叫周興隆,他旁邊那個看起來幹瘦一些的叫做周岱,兩人均是斥候小隊的成員,隻是碰巧同姓。
“精英斥候小隊的任務就是跟在大部隊的後麵?”周興隆極為不忿道,“連那些普通人組成的隊伍都是走在大軍的前麵的。”
周岱安慰道:“畢竟咱們還沒到鎮北關,還沒進入前線。也沒什麼好打探的。而且咱們確實也不知道怎麼偵察,該偵察什麼。”
“教官不教,我怎麼會?”周興隆怒道,“行軍這幾日,教我們什麼了?”
周岱歎了口氣,也沒有再說話。
薑宇和李浩山對視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這些斥候小隊的隊員們又怎麼會知道梁肅想要的根本不是什麼精英斥候呢?其實,這整個斥候小隊裏,梁肅想要的隻有李浩山罷了,其餘的人都是附帶的添頭。隻要好好思考一下,就會發現,挑選玉泉山門下的煉氣期弟子組成精英斥候小隊,聽起來是一個很好的想法,甚至有點接近薑宇所熟悉的特種部隊的構思了。
但事實上,這個計劃的可行性很低。第一,這個精英小隊如果真的要成形,需要的絕對不隻是幾天的訓練和教導,而是以年為單位計算的係統特訓。第二,修士們往往自命不凡,對上官命令的依從性並不高。從軍人服從性的角度來說,修士並不適合。
所以,梁肅創建這一支斥候小隊把李浩山控製住以後,隻是隨便派了一個老兵來帶隊,沒有過分關注,也沒有將小隊投入使用。隻是將他們安排在大軍的末尾,和後勤部隊一起行進。這讓心高氣傲的年輕修士們如何能忍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