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穆天奎在永新縣衙門口打著自己主意的時候,湘軍的俘虜們個個被綁了雙手,串成一串,走在永新城的石板大街上,看著四周林立的刀槍,個個心中都在打鼓:“看來這次是活不成了。”
一個年紀小的俘虜走在隊伍的最後麵,看著前麵的刀槍,心裏害怕,腿子一軟,怎麼也不肯走了。一個太平軍的士兵見了,衝上一腳踢在那官兵的臉上,那官兵頓時血流滿麵。太平軍戰士一把抓住那俘虜的頭發,“啪”“啪”兩耳光:“媽的個*,裝什麼死,跟老子快走!”
那俘虜被打,也不敢放聲哭泣,隻是捂著受傷的鼻子,默默的抽噎。
當那太平軍戰士還要毆打那官兵的時候,忽然聽見有人喝道:“住手!誰讓你打他的?”那太平軍戰士尋聲望去,見朱振華和穆天奎、穆三妹、陳玉成等將領從永新縣衙裏麵出來。喊住手的正是朱振華。
“朱......朱總製,他個****的和咱們廝殺的時候,威猛的很,殺死了我們一個弟兄,砍傷了三個弟兄,現在被抓了就裝死!”
朱振華看著那戰士微微一笑,道:“兄弟,你打他打錯了。”
“打錯了?”那戰士一臉的茫然。
“不錯,他們是來征討咱們太平軍的淸妖,在戰場上,他們是咱們的敵人,可是他們也是受了上麵人的差遣,沒有辦法才來的,其實他們和我們一樣,都是受苦的人,就算我們今天把他們都殺了,朝廷的昏君奸臣們眉頭都不會皺一下,馬上就會有更多的壯丁來征討咱們太平軍,你說這樣你是在給誰幫忙啊?所以,我今天想立一條規矩——”朱振華掃視了一眼在場的在場的自己的戰士和俘虜,他走近俘虜,從懷中取出一條手絹,替那被打傷的俘虜擦去臉上的鮮跡。那俘虜做夢也沒想到,長毛頭子會給自己擦血,不知是疼痛,還是感動,心中一酸,竟然哭了出來。又聽朱振華對俘虜們接道:“你們都是普通小卒,你們的父母妻兒聽得你們戰敗,必定心中擔憂掛念,依門哭泣,我也不為難你們,願意留在我太平軍的,我朱振華熱烈歡迎,不願留下的,按路程遠近,發給路費,我朱振華熱烈歡送,放你們回家。好不好?”
俘虜們聽了這話,都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沒一個人敢動。這時,隻聽朱振華輕輕的拍了拍手,隻見從衙門裏麵出來八個太平軍戰士抬出來了四個大箱子。
箱子在俘虜們麵前打開,都是白花花的銀子。朱振華道:“這都是咱們繳獲淸妖貪官汙吏得來的銀子,今天我把他分給你們的路費,願意走的來拿吧。”
起先還沒一個敢動,過了良久,終於有一個俘虜走了過來,朱振華親手給了他二兩銀子道:“如果今後朝廷再要你來征討咱們太平軍,你隻管來,如果再被俘虜了,我朱振華還發路費給你。”
“謝......謝......朱......大......王......”那俘虜接過朱振華的銀子,泣不成聲。
有了第一個來拿銀子的,後麵的自然就紛紛而來。朱振華兌現諾言,每人發了二至五兩銀子,恭送俘虜們出城回家去了。
羅仁昌道:“這些官兵平日裏對待百姓,比豺狼虎豹還凶狠,就算不殺死這些人,也不該放他們下山再去禍害別人。”
朱振華笑而不答。
穆天奎也不太明白,問道:“朱兄弟,你這是什麼意思?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啊。”
朱振華嚴肅的道:“從今往後,不得打罵侮辱俘虜將成為我們太平軍的一條軍規!”
陳玉成已經明白朱振華的用意,他拱手道:“朱總製英明,殺敵三千,自損八百。如此以來我太平軍隻會越戰越強,將立於不敗之地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