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夢現在正靜靜的坐在石凳上聽楚浮說話,要問無夢為何坐在那呢,這還得從兩柱香前說起……
兩柱香前。
正在楚浮與明無瑕一人一句交談時,領無夢進來的小廝受不了了,要談就坐著邊喝邊談嘛,幹嘛站在太陽底下聊,於是他端了杯茶就遞到明無瑕手裏了,意思很明顯,你們這樣光說不會口渴麼?!
明無瑕也與這小廝做了五年多的主仆了,接茶時看了一眼小廝就知道他打什麼主意了,當下就讓公主去亭子裏,當然也順帶著無夢一起去了。
小茹一看這亭子邊也沒個侍奉的,就想湊過去做些端茶送水的工作,這腳還沒邁出兩步,就被那小廝拉住了。
小茹不滿的回頭,小聲問道:“阿良,你拉我幹嘛?”
那個被稱作阿良的沒有鬆手,看了一眼亭子裏的人,道:“你沒看見那裏沒有丫鬟嗎?”
“所以我才要過去啊!”
阿良跟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著小茹,有些無語的道:“反正不能去就對了!”阿良現在懶得解釋,隻是一個勁的不讓小茹去,搞什麼?!小姐的丫鬟怎麼一點眼力勁都沒有,主子們談話哪有下人去的理兒?
現在阿良心裏想的可不是自己害了小姐,而是想著如何鼓動少爺給小姐換個丫鬟,這個小茹,實在是太笨了!
小茹一時搞不懂,竟纏著阿良問原因,也就忘了要去伺候小姐了。這小茹別的本事不知道,但健忘的本事可是不一般。
這邊,無夢靜靜聽著楚浮的介紹。
楚浮當著無夢的麵也沒了最開始的害羞,直接道:“我叫楚浮,字占黎,無夢妹妹以後叫我占黎就好;我身邊這位叫秦訾。”對於身邊的人楚浮沒做過多的介紹,隻是說了個名字。
無夢的位置好巧不巧的就坐秦訾對麵,正好能看到剛剛穿狂草華服的男子的一切動作。
聽到有人介紹自己,他微微點頭,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並無他言。
無夢心中無語,不知道進門前,那樣大的笑聲到底是不是他發出的?總不可能是幻聽吧?!
無夢收起眼神,對著楚浮道:“占黎姐姐。”表明自己知道了。
楚浮又道:“今日來此是為了告別的,今日一別,怕是日後,日後就見不到了。無瑕哥哥你真的不隨我們一起去麼?”楚浮用略帶期待的眼光,看著明無瑕。
無夢也在一瞬間想到,楚言登基後將帝都遷至楚州了,宮殿已經落成,這德州的皇親國戚都是要跟著走的,不過,無夢卻在這裏聽出了其他意味。
第一,楚浮以前就認識明無瑕,甚至關係親近,不然不會用‘無瑕哥哥’相稱;
第二,明府不會跟著遷走,反倒有可能紮根在此;
第三,明府地位很高,高到能讓楚言派楚浮當說客,看來,楚言對明家倒是用心;
還有一條就是,秦訾此人絕對不是武夫那麼簡單,以楚言對明家的重視,能被楚言選來的人自然不會僅僅是個武夫。
無夢的眼中一道光芒閃過,這才仔細打量起秦訾來。
一身狂草黑帛服,繡工精巧,不是北楚特有的繡法;書法大氣遒勁,渾然天成,絕非等閑之輩所書;銀線腰帶,盤雲花樣,祥獸玉佩,華貴程度,非常人可用;劍眉星目,挺鼻薄唇,俊美無濤,氣宇軒昂,絕非武夫所有;執碗喝酒,瀟灑英俊,此人非池中之物,隻是這名字……
就在無夢不動聲色的打量秦訾時,明無瑕也開口回話:“家父所做決定,非我們子女能左右的。”
一聽這話,楚浮剛剛微亮的眼睛一下就熄滅了,有些無力得道:“無瑕哥哥,那我以後豈不是見不到你了……”
明無瑕安慰道:“公主不必過於傷心,無瑕與妹妹日後若是有時間,定會去看公主的。”既然公主已經在小妹前說了名字,那他也不用忌諱什麼了,索性就直接在小妹麵前點明身份吧!也省的小妹再鬧出什麼亂子。小妹自幼養在深閨,肯定不知道‘楚浮’這個名字代表這什麼。
無夢聽這話也明白,馬上做驚訝狀,瞪大了眼睛,直直盯著楚浮,過一會兒才道:“姐姐是公主?天哪,我與公主坐在一起耶!”說出的話也掩飾不住小女孩兒驚喜的樣子。
楚浮看到無夢這個樣子像是找到救星般,急急的問:“無夢妹妹不是最受伯父疼愛了麼?讓她去求伯父不行麼?”
能讓公主喊伯父的人不多,當然,明家現任家主就算一個,這也間接體現出皇家對明府的重視,想到這,無夢的眸光暗了暗,她現在還不能走,那件事還沒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