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楨聽見了這話很是喜歡,兩眼放光的看了看海望兩眼,笑道:“我就知道當初選你過來沒錯。這樣器形上的事就交給你來設計。設計好了也不用來問我,直接交給唐英讓人照著燒去。燒好了以後再來拿給郎先生著色,梅溪題款。”
海望謙虛了一番,但也接了過來,打量了一番,在圖紙上作了底稿,然後對鬱楨講解著:“主事看這樣行不行。我們把裏麵做成蕉葉型,外麵做成蓮瓣型,共十六瓣,看起來也就不會那麼古板和俗套了。”
鬱楨看後大喜:“你們幾位也來瞧瞧,可好不好,我覺得不錯,生動別致又不落窠臼。”
眾人看過也皆說好,鬱楨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我們這些人中就是缺少一個領會上麵旨意的人,如今非海兄莫屬。當初真的沒有看走眼。”
海望微微一笑,笑容裏依舊有些拘謹。果然下班以後石鬱楨出銀子請大家上慶源酒家喝酒。其實這些日子曹慕鴻一直悶悶的,他以為從那裏搬出來眼不見心不煩,牽掛也會淡了。哪知卻更加深重起來。所以這些日子總是很少開口說話,一直埋頭做事,很少我關心身邊的人和事。石鬱楨早就看了出來,所以才說今天大家出來樂一樂。
上齊了酒菜,郎世寧指著已叛看不出是什麼東西做的問著鬱楨:“這道菜我怎麼看也看不明白到底是拿什麼肉做的,還請指教。”
大家聽了都笑了起來。石鬱楨答道:“這是溜肝尖。就是用豬肝的最前端做的,一道再普通不過的小菜。”
“豬肝?”郎世寧皺了皺眉頭,接著又說:“哦,中國人什麼都敢吃。飲食果然無所不涉及,我們哪裏就從來沒人吃這個的。”
一旁的唐英笑道:“這豬肝雖然略略有一股苦味,但隻要處理得當還真是一道下酒菜,又不塞牙,脆脆的,粉粉的,還真是好東西。”
郎世寧說道:“真不可思議。我們那裏從沒人吃這些內髒。當初我剛到廣州的時候才嚇了一跳,原來中國人真的什麼都敢吃。什麼貓呀,蛇呀,光想想就夠恐怖了,不管怎樣我也下不了筷子。”
大家也都笑起來,“這些算什麼,倘或遇上戰亂災荒沒有吃的時候,隻要能填飽肚皮。哪怕是老鼠也要抓來剝了皮呢。還有那樹根,白土,粗糠……隻要吃了不死人的都吃,若是餓得實在沒法了,也不管吃得吃不得的,都要吃。你們看前年的那一場大旱餓死了多少人。有好些逃到了這京城裏,所以這也湧出了那麼多的乞丐。”
這些郎世寧皆是聞所未聞,早已經瞪大了雙眼。唯獨曹慕鴻對他們的談話沒多大興趣,隻一個勁兒的喝著悶酒。
唐英見了曹慕鴻這個樣子便取笑道:“看來我們曹兄今天來這裏是要買醉的了。”
鬱楨道:“讓他喝幾杯吧,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