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鵑想了一番,已經沉沉地閉上了眼睛,恍恍惚惚中似乎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叫的叫雨菲,叫的叫紫鵑。耳邊似乎還有哭泣的聲音,男的女的,她也辨不出來誰是誰呢。
以後的兩天裏,紫鵑總是一會兒清醒,一會兒迷糊。魏媽一直守在女兒的床前,衣不解帶的悉心照顧。好不容易紫鵑才慢慢的好了。
紫鵑在床上躺了五六天後再也沒法躺下去,於是掙紮著下地來。魏媽忙上來扶著她,紫鵑推開了母親的手說:“媽,不妨事的。我又沒癱瘓,不是什麼大病,你讓我自己來吧。”一手扶著牆,便慢慢的走出了屋子。
冬日裏的暖陽溫柔的照著這個小小的院子。它又舊又小,就是賈府裏那下人的房間也比這裏強,更不用說大觀園裏那些雕梁畫棟來。可是這小小的院落讓紫鵑感到踏實,感到溫暖,感到一種默默的溫情。紫鵑半倚在門板上,魏媽忙從屋裏搬來一張竹椅,上麵鋪著一張藍布花的墊子。
“今天天氣好,你就坐在這裏曬曬太陽吧。”魏媽溫柔的說著。
紫鵑笑了笑:“謝謝媽。”便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半睜著眼睛看著院子裏的景致。魏媽笑道:“我去給你倒點水來。”
紫鵑忙說:“辛苦媽呢。”
魏媽端來一個茶碗,道:“都是一家子,怎麼這麼客氣起來。你在這裏好好坐著,我去給你做點吃的,想吃什麼告訴我。”
紫鵑笑道:“不用刻意去準備什麼,我胃口不是很好,倒讓媽受累了。”
“這孩子,怎麼說這麼見外的話來。不要忘了這是你的家。”魏媽笑嘻嘻的說了句就去廚房了。
紫鵑拉了拉衣服,盡情的徜徉在冬日裏的暖陽下。那幾棵高大的榆樹似乎在訴說著這個院子的曆史和年輪。牆角裏也不像她第一次來到這裏那麼亂糟糟的了,魏常已經種了些花草,幾個花盆疊落在那裏,隻因是冬天也沒什麼好看的花兒。紫鵑很自然的又想起瀟湘館裏那幾竿翠綠的竹子,想起後院裏幾棵梨樹,想起黛玉那貯滿書籍的房間。如今那樣的生活離紫鵑遠去了。在以後的日子裏留下的不過一點回憶罷了。
紫鵑自己也不清楚是怎麼弄了這麼一身的病,她向來身子強壯。怎麼說病就病了。
“媽,從府裏出來後到底發生了些什麼,我是怎麼病下的?”紫鵑想知道答案。
魏媽過來摸了摸女兒的手,笑道:“你難道將這幾天的事忘記了麼?”
紫鵑忙道:“不是忘記了,這幾天一時清醒一時昏迷的,我自己也弄不清楚。大夫說怎樣,有沒有事兒?”
魏媽道:“不妨事的,更何況你已經醒過來了。今天見大好了。你也別想東想西的。安心養著吧,想要什麼,想吃什麼,給我說,我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