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笑道:“我怕你在這裏受拘束。難為你了。”

屋裏正說笑著,鳳姐帶著小紅風風火火進來了,“怪不得四處都找不著老祖宗原來在薛妹妹的屋裏。廚房預備下野雞崽子,老祖宗快跟了我去嚐嚐吧。”

一群人便跟了賈母去了。黛玉和香菱兩人同路走著,兩人嘰嘰喳喳的說著話。紫鵑此時也用不著跟上去。隻在後麵慢慢的走著,曹慕鴻跟了上來,看著紫鵑說:“你明明有一番自己的見識,為什麼總是藏著掖著?”

紫鵑一驚,看了他幾眼,突然又低下頭去緩緩說道:“我怎能造次呢。”

“你的那些想法常常與眾不同,讓人暗生佩服。”慕鴻流露出讚賞的神色來。紫鵑卻不領會,竟自個兒尋路去了。

且說賈政到任上已經數月有餘,這日姐妹們並薛姨媽都在王夫人這一處。王夫人正與薛姨媽說些家務人情。隻見屋裏的小丫鬟拿了一封信進來,對王夫人說:“太太,老爺來信了。”

王夫人拆了信,忙遞給了旁邊的探春命她念了。信上不過說平安等語,又問及家中事情。王夫人聽後又讓外麵書房去擬回信。

賈母那邊派了珍珠送來些來新鮮水果,王夫人忙讓丫鬟分與眾人吃了,薛姨媽起身笑道:“論理我也該帶了寶釵和香菱上老太太那裏去看看。這幾日家裏都不空,竟疏遠了。”

王夫人笑道:“那好,我們一起過去吧。”

賈母心情大好,薛姨媽又過來請安。賈母的院子裏正唱戲呢,見薛家母女來也很喜歡,留她們吃飯看戲。

賈母對薛姨媽道:“我常說日子漸漸長了,又沒個可以打發的事情來消磨,正想著親戚們在一處,偏姨太太家務繁忙,我想找個解悶的人也不能。你姐姐人老實每天隻知道吃齋念佛,大太太呢,又有他們那邊的事。到眼前又不能說上幾句話。姑娘們又都在園子裏住著。我想著人老了,必是讓人嫌了。”

薛姨媽忙笑道:“老太太快別人這麼說,別人想著清靜一下還不能呢。老太太福大,倒說起寂寞了。”

賈母略笑了笑指著鳳姐說:“這個鳳兒倒是好的,常說些開心的事。可姨太太也知道,她正當著家,每天丟了笤帚弄耙兒的,也很難為她。”

鳳姐不等別人接口自己先說了:“還是老太太知道疼人的。”

探春姐妹等卻不在賈母旁邊看戲,幾個姑娘正在裏屋說話。黛玉正在窗下和迎春下棋,湘雲正和小丫頭說笑。探春拉著香菱坐在炕沿上兩人說著一搭沒一搭的話。

“我聽史大妹妹說香菱姐姐也會做詩,何不加入我們詩社來。正好我們詩社人也不齊全。我明天就補個帖子來,可好不好?”探春笑問著。

香菱想了想方說:“三姑娘聽史姑娘說大話了,她那人就那樣,芝麻點不值得的小事她也拿出來誇上一番。我哪裏會做什麼詩,不過是閑來的時候吟過前人的幾首。我雖喜歡可沒地方學去,我們姑娘雖然在這方麵很有功夫。可三姑娘是知道的,我們姑娘現住在園子裏。我也不能輕易進來。怎能入社呢。”

探春聽她如此說倒也不好勉強了。又見香菱形容嬌美,極其聰俊,又問她:“你是怎麼到這裏來的?可還記得家裏以前還有什麼人?家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