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激蕩(2 / 3)

黑色的陰影籠罩了風海,森嚴的巨獅石像般立在風海麵前。

風海腳一軟後躺在地,在王麵前逞強是沒有意義的,除了跪拜就是死!

“我等這一刻太久了。”景治說著,巨獅抬起了一條前腿,準備要壓死風海,“是你逼我的……為了雪櫻我放棄了深愛的前女友,而雪櫻為了你對我不聞不問!罪惡一身的你不會得到饒恕,接受審判吧。”景治目無表情,是的,殺掉炎天震雷還有寧光隻是任務,隨便怎樣都好,死了就可以,可是,風海是私人恩怨,一定要施以最痛苦的死法!

風海磨蹭著地麵退後兩步,條件反射地舉起雙肘擋住視線,同時黑獅的那足以把風海碾得血肉模糊的前腳慢慢踏下……

“不要!”

一聲清脆的少女音傳來,景治頓時停住了,而黑獅的前腳也定在了風海頭上。

誰僅憑聲音有這樣的力量?隻有她。

雪櫻跑到黑獅的腳下抱住了風海。

“我求你不要這樣,景治!”雪櫻哭著說。

景治瞪大了眼睛,一股怒火衝上心頭,自己曾多少次想要與你更接近,你卻對我比冰山還要冷淡,如今我要殺掉令你對我冰冷的人,你卻要衝上來擋在他的身前哭著為他求情?你知不知道我也為你哭過!

“走開。”景治冷冷地命令。

“不要,你不是這樣的人!”雪櫻說。

“我是這樣的人也是你造成的,一切已經無法回頭了雪櫻!”景治大喊,“你隻能做的就是走開!”

“你無法殺我的對嗎?”雪櫻啜泣著問。

“嗬……嗬嗬。”景治失聲地笑了,笑聲裏充滿了淒涼,如同那被拋棄在富士山麓的高速公路邊喊媽媽的孩子。

“你很殘忍啊雪櫻小姐。”景治說,“我殺過人,是殘忍,可是你比我殘忍千百倍!你能擊垮一個人而不需要剝奪他的生命,而我遠遠不如你!”

“答應我,放了他我什麼都聽你的……”雪櫻看了看惶恐的風海豁出去了。

景治愣住了,沒想到雪櫻會說出這樣的話,話說回來自己這樣做的初衷不正是希望雪櫻能夠給自己一次機會嗎?殺掉風海隻是手段,而雪櫻才是目的啊。

黑色巨獅的前腳放下,雪櫻鬆了口氣,擦了擦眼淚,原來他還是會給自己麵子的,或者說自己本身就是製約他的武器。

“希望你說的是真的。”景治跳到雪櫻身後,黑色的獅子緩緩消失在空氣之中,“不然,我殺掉他可是很簡單的事。”

“嗯。”雪櫻含淚點點頭。

景治背對著兩人徒步離開。

“殺掉風海。”

景治停住了,“不要……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能量損耗4%”

景治瞪大了眼睛。

“抱歉了雪櫻。”景治突然轉過身來,眼神再次恢複了恐怖。

雪櫻愣住了,此刻的景治,眼神裏就是要殺死她的意思啊。

雪櫻失算了,由於景治長期無休止的糾纏,不知不覺把他當成了理所當然的奴隸,自己愛怎樣就怎樣,反正他一定會任由自己擺布,但是你忽略了一點,你一直對他冷若冰霜,兩人之間根本沒有正式地接觸過,更不了解你的內心。他對你做這麼多,隻是想靠近你那漂亮的皮囊更多而已,天下間那麼多年輕女孩,少你一個他還可以找第二個,而墮天使的力量隻有一次,消失了你就永遠是平凡人了!“代理人”深諳景治的軟肋,他能賦予墮天使力量,也能把力量從墮天使身上奪走,他會讓你嚐遍掌握權與力的甜頭,如毒品般引誘你上癮,然後利用這根軟肋把你化為奴隸,要麼回到沒有權與力的灰暗歲月,要麼帶著權與力終生服務於他,他所利用的正是社會裏的不協調和人性的陰暗麵!

“從風海身邊走開,‘代理人’要我殺的隻是風海。”景治冷冷地說。

“不……我求你景治……”雪櫻用身體護住了風海。

“他的命重要還是你的命重要!沒了他以你的條件還可以找其他人啊!”景治大吼,“而且那家夥根本就沒把你放在眼內!”

“不是這樣的景治,這與他是否把我放在眼內無關,我喜歡他,單方麵也好,他一輩子不知道也好,知道不搭理我也好,我仍然還是喜歡他……這是一種無法控製的情緒啊……我也嚐試著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可是就是做不到啊。”雪櫻哭著,三年以來,她的努力沒有換來風海的一絲注意,即便這樣,當風海真正地躺在麵前時,她還是會用自己嬌弱的身軀擋在風海身前,為他而死,所謂一見誤終身,就是一個人能把自己的全部完全交付給她所喜歡的人,那種不顧一切的盲目,哪怕交付的是生命也在所不惜。

“你已經越過我對你的底線了……”一個黑色的獅子頭凝聚在景治的右拳上,景治低著頭,甚至看不到他的眼睛,但眼睛下方的地麵上的水印昭示著他哭了。

雪櫻錯就錯在不懂如何站在別人的立場上想問題,你當著喜歡你的人麵前護著你喜歡的人?然後明明求饒的是你你還述說著你多麼多麼愛你愛的人來讓他放棄殺掉他的念頭,你確定他不會因為你越說而越有衝動要殺掉他?用腦子也想得到如果雪櫻此刻能牽著景治的手,或者抱抱他,利用自己的條件適當地色誘,或許可以讓景治回心轉意寧可放棄對風海的複仇和墮天使的力量,也要珍惜與你的此時此刻,或許一切會因此而結束。

但是你還拚命地說你沒辦法?你還不厭其煩地告訴他你多愛風海?連佛都會被你氣的炸毛啊!你是故意要與風海同歸於盡吧!

你曾為了那個女孩不斷地修改自己的底線,不停地為她找借口,不停地想去原諒與寬恕。可是,她根本不喜歡你。

“希望你來生,能更尊重我一些。”景治輕輕說,同時舉起了右拳,黑色的能量彙聚於獅口,此刻的景治是徹底的絕望了,他終於明白逼對雪櫻是不管用的,雪櫻早就屬於風海,這與風海是否摟著她抱著她承認她是無關的,縱便風海並不認識她,但她的心在風海那裏,她心甘情願為他而死,而你從一開始就沒有一絲希望,真淒涼啊,景治,你什麼都有,卻什麼都沒有,富甲一方又怎樣,你喜歡的人愛著其他人,而你的富甲一方卻不能給你任何幫助,你還得充當把鴛鴦送進黃泉的醜角。

寂陽落到了廣場上聽到了他們的對話,風迎麵吹來,胸前的領帶緩緩向後飄動,生平第一次,居然不想救雪櫻和風海,剛才景治說的話全部說到了他的心上,事實上寂陽和景治又差的了多少,一個是富二代一個是**絲罷了,在對雪櫻的方麵他們有著驚人的相似,至少景治還能掙紮一下,花錢作個富麗堂皇擺設,等個通宵達旦也沒什麼,最後雪櫻沒來也沒什麼,至少也能充滿自信地去給雪櫻發出一個像樣的邀請,可是自己呢,自己連掙紮的能力都沒有,你要別人跟你去奶茶小店?還是牛雜攤?

有多少個晚上寂陽獨自走在路上想著雪櫻的同時景治也孤獨地在空無一人的歐式餐廳裏等著那“可能”應邀的雪櫻。此刻最明白景治心情的並不是他人,正是寂陽。

記得上一次,景治不滿寂陽放學後偷偷跟著雪櫻,叫了一幫人揍了他一頓,但看清他的臉後,卻再也下不了手了,那一刻的表情跟自己是何等相似,因為那一晚雪櫻又要去“見風海”。

可是雪櫻喜歡誰是沒罪的,你不可以因為她喜歡的不是自己而剝奪她的生命,那樣你就連暗戀的人都沒有了啊。

一隻手按住了景治的右拳。景治抬眼,是寂陽。

雪櫻瞪大了眼睛,他……來救自己了?是的,他來救自己了,“寂陽。”

“你也來送死?”景治冷冷地問。

“我是來跟你做筆交易的。”寂陽說。

“交易?”景治問。

“雪櫻不是適配者,也就是你的任務裏沒有她的名字對吧。”寂陽說。

景治沒有做聲。

“我支開她,你幹掉風海。”寂陽說,一字一句沒有一點含糊,就連景治都被這句刀鋒般的話語嚇到了,沒想到寂陽竟說出這樣的話,他明明就是個連墮天使都舍不得殺的軟蛋啊,此時此刻的話語間並不僅僅是戰場唯一性的準確分析,更多像私人恩怨。

“她會記恨你一輩子。”景治說。

“不用你提醒。”寂陽放下按著景治的手,一步步走向雪櫻和風海。

記恨一輩子又怎樣,至少她還在。

“出來吧。”寂陽輕輕說。

寂陽看了一眼腳下的風海,風海也看了一眼寂陽。

“寂陽你來啦。”雪櫻看著地上的風海,“風海他……”

雪櫻話到一半就被強行打斷了,寂陽摟住了她的纖腰雙腳彈跳離開地麵,下一瞬間黑色的射線從腳下掠過射向了風海。

雪櫻瞪大了眼睛。

“抱歉。”寂陽說。

“砰……”

射線的末端與風海接觸爆炸,巨大的火雲衝上天空,地麵化作煉獄的火池,熱浪把空氣融化。

“風海!”雪櫻拉開寂陽的手大喊,晶瑩的淚珠再也無力撲滅旺盛的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