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追問道：“婉兒，講了些什麼，你便說說吧。現下這裏都是自家人，又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看來，姑母方才的疑慮並未消除，此刻正借著這個機會試探我呢。隻是，家中發生的事情，必然是不能輕易講出來的。姑母這邊窮追猛打，我這裏也隻好迂回避讓。
躬了躬身，道：“也沒個什麼，左不過，是講了講那孫府老夫人汙蔑我身上帶有不潔之物，不再到府上做客而已。”
姑母似乎興致盎然，道：“僅此而已？”
被這樣一問，我的臉登時紅了起來。唉，自小便是這樣，說個謊倒是沒什麼，隻是一旦這謊言被人懷疑，我的臉便會在第一時間變紅，頗有不打自招之態。
姑母也便笑笑，道：“看來並不僅此而已。”
我知道姑母的性子，此時若是我不說出來，隻恐怕她會利用我的弱點一步步問下去。隻是，若是我說了出來，隻怕這件事情便不可控製了。兩難之際，姑父解圍道：“誰還能沒有點小秘密？婉兒既不想說，你何必這樣問呢？”
說完這話，眼看著姑母就要和姑父發起脾氣來，我趕忙言道：“這件事情，卻也算不得秘密。”說罷這句話，我便看向小蓮，道：“你下去吧。”
姑母自然明白我的意思，看看其他的仆從，也道：“你們都下去吧，走得遠些。”眾人紛紛告退而出，姑母道：“如今我已屏退左右，婉兒，想說什麼你便說吧。”
看來，姑母是不得究竟誓不罷休了。我好意提醒，道：“在家中所言也沒有什麼要緊的，左不過是一幅畫。”
姑母倒是笑了，道：“一幅畫而已，何必叫我屏退左右？”
眼見姑母無法領會，我隻得提醒得更明顯一些：“那幅畫似乎還是姑母畫的。”
姑母道：“一幅畫而已，我早年擅畫，留在唐府的塗鴉之作也算不少了。你母素來不喜我的畫風，隻怕是議論起來又說了我許多的不是，婉兒你才不敢告訴我的吧？你母都是怎麼說我的畫的？”
眼見姑母又要對娘產生誤會，我橫一橫心，道：“母親可還記得，後園藏書樓一樓正中掛著一副……一副父親的畫像。”這一個“父親的畫像”，想必能讓姑母明白——隻因當初我說那畫像神似爹爹，而姑母堅稱是姑父的緣故。
姑母眼眸一陣明亮，瞬間已然明白發生了什麼，便偃旗息鼓不再追問。孰料我那一句“父親的畫像”卻讓姑父產生了興趣。當即便問道：“我的那副畫像？你母見解是十分獨到的，不知她是怎樣說的？”
這一問，便輪到姑母為我打掩護了，姑母道：“你隻關心詩書，對這作畫又不懂，瞎問些什麼啊？”說罷轉首看我，道：“婉兒也累了，到後麵去睡一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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