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蘇梅盡量使自己的聲音顯得不那麼顫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張可,唯恐一眨眼,那張熟悉又陌生的麵孔就再也看不到了。
聽著蘇梅的斷斷續續的話語,張可已是淚流滿麵,自己心中雖然始終都存在著些許的恨意,可愛之深,恨之切,若是沒有深深的愛,又哪裏來的這強烈的恨意呢?
“梅,不要在說了,這……些年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那樣對你的,我答應你……”張可身子搖晃了一下,臉上突然一陣蒼白,突然渾身發軟,重重地跪了下來,將自己的臉頰湊在蘇梅的眼前,眼神傷痛的看著麵前這張自己恨了十六年的臉龐,很想忍住自己的眼淚,可偏偏眼睛就像是卸開了的水閘一般,怎麼也擋不住那洶湧的淚水。
他一句話沒有說完,突然喉中一甜,一口鮮血湧了上來,卻又被他努力的吞了下去。自身武功蓋世,又是久經沙場的大將,見慣了了生死的他,又如何看不出蘇梅此時的身體狀況?如果有個好大夫在這裏,及早救治,蘇梅也許還有一救,可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又到哪裏去尋找好大夫呢?
蘇梅笑了,笑的那樣的開心,那樣的愜意,臉色雖然慘白,但她的笑容依舊美麗不可方物,她有些艱難的抬起手,想要替他抹去淚水,卻發現淚水越來越多。
“王爺……終於又能躺在你的懷抱之中了……這感覺真好。”蘇梅有些眷戀的看著張可的臉,滿是溫柔的說道:“你知道嗎……我這些年,每天……都幻想著能躺在你的懷中,安安穩穩的水上一覺,每時每刻都想……”
淚光開始在她眼中凝聚,但她用盡了全部的力量忍著,生怕淚水一流出來,就再也看不清楚愛人的臉了……
張可怔怔的跪坐在地上,緊緊的擁著蘇梅已經漸漸冰冷的身體,他隻覺得自己的心全部被掏空了一般,形容癡呆的說道:“梅,不要怕,我們現在就回家,我會找禦醫來的,他們一定能夠治好你,以後,我們就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好嗎?不怕……不要怕,一切都有我的。”
蘇梅異常滿足的笑了笑,眼中露出了如同青澀女孩才能露出的純真笑容,隻要在這個男人的懷抱中,她就不會感覺到害怕,她堅定的說道:“是的……我不怕,有你在……我還怕什麼呢?”
“王爺……”蘇梅想抬起手摸摸他的臉,卻始終無力抬起,張可小心地拿起她的手,將之貼在自己臉上,感受著那溫柔的感覺,心頭不禁懊悔萬分,若不是自己貪戀那寶藏,若不是自己不聽天瑞的勸告,妻子就不用替他挨那一掌,也就不用可是,世界上又哪裏去尋找後悔的藥呢?
“王爺……不用傷心,我和你生活了二十多年,足夠了,雖然我知道你心中恨我,我也不奢求你的原諒,隻要能夠每天都看見你,我心中……其實就已經非常很高興了,若非……若非如此,我……也許早就離開了你了。”蘇梅突然說話流利了許多,蒼白的臉色也泛起了些許的紅潤。
“不……梅,我原諒你,我原諒你,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張可突然大吼了一聲,陡然間站起了身子,將蘇梅牢牢的抱在懷中,他溫柔的對妻子說道:“我們現在就回家,即便是用盡萬法,我也要讓你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