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廳內,趙川看到一位“老得很快”的熟人,正是當初在長安有過一麵之緣的呂婆樓,呂光的親爹。
“想不到當初的大當家,現在也成為了一方諸侯,當真是世事無常啊。”
呂婆樓和以前相比,白發多了不少,想來日子過得並非太舒心。苻堅現在腹背受敵,長安的事情還沒完全擺平,現在太原又出亂子,還引來了鮮卑慕容的覬覦,水深火熱不至於,焦頭爛額倒是真的。
“河間王?”趙川看著呂婆樓給他的任命,像是見了鬼一樣。
河間是什麼地方,就是現今的河北滄州,目前還在鮮卑慕容治下,苻堅給趙川這個封號,當真有些慷他人之慨的意思。
“莫非苻堅治下的國土,還有河間這塊地方?”
趙大官人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呂婆樓。
這位政壇老油條訕笑了一下,他也知道趙川說的是實話,隻不過,他就是個傳話的,並不能左右苻堅的想法。
“行吧,河間王就河間王吧,你說,需要我做什麼就行了。”
趙川喝了一口清茶,很簡單的思維,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即使是個有名無實的王,那也代表苻堅不會沒有企圖。
“目前,鄧羌所帥大軍與鮮卑慕容燕國大軍對峙於平陽,隔著汾河兩軍對壘,處於僵持之中。苻堅希望你能出兵,從河東攻擊慕容恪的側翼,策應鄧羌渡過汾河與燕國大軍決戰。”
果然如此!趙川一直在等這道命令,沒想到比預想的還要遲一些。
“一個河間王,還不足以讓我出兵,本來鎮守汜水關就很勉強了呀。”
趙川言不由衷的說道,純粹在惺惺作態。
誰都知道,東晉現在根本不可能北伐,他們內部的事務實在是太過繁雜了,一回建康桓溫就跟幾大世家鬥得不可開交,搶奪京口的人士人命權和新軍的編製掌控權。
汜水關很安穩,如果鮮卑慕容不想兩線作戰的話,根本不會有人來打洛陽的主意。
“那你想要什麼?”
“鐵礦,硝石,硫磺,用以物易物的方式,有多少我都要。如果鐵礦不行的話,那硝石和硫磺是必須的,怎麼樣?”
很多物資,洛陽地區並不出產,趙川的要求也在預料之中,目前並未表現得野心勃勃。
“這個我可以先答應下來,至於交易的數目,還需要回去跟苻堅商量,既然你原則性同意出兵,那就寫封信我帶回去,如何?”
“好,這是自然。那你先去驛館休息,我琢磨下應該怎麼回複,今夜以前把信送到你手上,戰事緊急,你拿到信就立刻動身,可以嗎?”
呂婆樓沒有廢話,長長的對著趙川一拜,然後轉身就走。
等對方的身影不見蹤影之後,蘇蕙拉著趙川的袖口問道:“你真答應出兵?這種沒好處的事情你也去做?”
“隻當是練兵吧,我手下那些混蛋們也很久沒活動活動筋骨了,長此以往,他們都會以為打仗是一件好玩的事情,讓他們清醒一下也好。”
因為控製了洛陽,獲得了穩定的兵員供給地,趙川麾下的兵馬早已超過一萬人,目前有四個營,每個營3000人左右,每個治下的男丁都要參加軍事訓練,幾乎是照著府兵屯田的製度在玩。
如果不顧及農耕,趙川覺得自己可以很輕鬆的拉一隻兩三萬的隊伍來作戰,當然,戰鬥力就不好保證了。
“那你也會帶兵上陣?”蘇蕙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憐憫和擔憂,卻又不太好表達。
“我不去誰能去呢?難道讓你去?”
聽了趙川的話,蘇蕙無奈攤攤手說道:“虧你也能想到讓我去,以前還真是小看你了。”她翻翻白眼,顯然,這一位能在背後冒壞水,但讓她帶兵打仗,根本不會有士兵跟著她走出洛陽城。
一個也不會有,那些武夫不會把自己的性命交托給十來歲的小女孩身上。
趙川磨了磨墨水,整理了一下思路,給苻堅寫了一封“言辭懇切”的信。
他在信中這樣寫道:
河東乃是進攻平陽的必經之路,但河東薛氏不太好說話,借道也很困難,因為有個典故叫假道伐虢,借道的人害怕我們會順手牽羊,實際上這條路是行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