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王孟薑的思維是很跳脫的,天馬行空的想法很是不拘一格。
不過她倒是沒想錯,趙川確實不是一般人。
一般人要是像他這麼玩,估計早就把自己玩死了,而趙大官人卻活到今天都無比滋潤。
夏天入夜時間晚,白天溫度也高,趙川一直等到差不多子時(午夜零點)才悄悄從蘇家堡出來,今夜,他要以自己為誘餌,反殺一個人。
那個人的名字叫盧偃,範陽盧氏的家主,今天白天才從薛家堡離開。
如果對方不是個飯桶的話,那麼此時,這個人一定會在自己去苻堅麾下龍驤軍大營的路上埋伏著,哦,當然,對方肯定也不會是一個人。
盧偃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是習武之人,至少拳腳功夫不咋地,趙川不認為他打得過自己。
正如自己覺得盧偃此人威脅很大一樣,盧偃也一定對自己早就不耐煩想要除之而後快了。白天的時候在薛家祠堂,兩人都從對方的神態當中明白各自的打算。
這是趙大官人在長安風裏來雨裏去,用血水和汗水得到的經驗教訓。
有威脅而且不能和解的對手,越早除掉越好,正應了那句話,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小秘書,你確定,這個盧偃很想殺我對嗎?”
“是的,宿主請謹慎行事,盧偃殺意很濃。”腦中的小秘書不痛不癢的來了一句。
“我知道了。”
該來的總是要來,早點解決也好。盧偃的打算很好猜,先假裝憤然離去,隨後在薛家堡附近埋伏著,等著自己出來,然後無論能不能殺掉自己,盧偃都會在事後迅速遠遁。
如果想殺一個人,趙川自己也會這麼玩。
風險小,收益大,甚至事後還能嫁禍給河東薛氏。被這樣一個毒蛇盯著,難保以後不會被對方咬一口,還不如早死早超生,趁現在自己還記得這個人是個重大威脅。
晚上從係統兌換出了能持續一個晚上的隱身衣,正好今天用掉。
夏蟬的名叫讓人心煩意亂,趙川一邊小心的往前走,一邊努力用耳朵去分辨周圍異常的聲音。
之前為了給郗道茂治病,趙川得到了一種能短時間讓人耳聰目明的藥。
吃了“聰明藥”,視力和聽力在天亮之前,至少是普通人的十倍,趙川並不害怕盧偃的暗算,因為他是開掛的男人!如果這樣都不能贏的話,那活著也太丟穿越者的臉了,不如去死算了。
一路走來居然都沒什麼異常情況,趙川心中一沉,這個盧偃,比自己想象得還要狡猾。
前麵是一處浮橋,浮橋過去之後,是一條砍柴人走出來的小路,一邊是樹林,一邊是灌木叢生的山丘,穿過那條小路,就是大片的平地,苻堅大軍帥帳就在那裏駐紮!
這地方後世具體在哪裏不知道,大概靠近瑤台山風景區吧。趙川想了想,發現居然是他後世旅遊過的一個地方。
這是條小路,也是條近路。至於大軍能走的路,那便是要繞好大一個彎,那裏的河麵很窄,苻堅大軍的前鋒部隊,就在河對岸紮營,跟苻堅大營互為犄角,便於互相支援。
難怪薛家人會那麼急,苻堅確實都打到家門口了,再往西走就是安邑,薛家堡所在的位置,所以自然就讓他趙大官人去試一試了。
成的話,省下很多麻煩,沒成的話,也無傷大雅,反正也沒做指望。
趙川不確定盧偃是否知道自己要去苻堅大營,但他估計,盧偃知道這件事情並不算很稀奇,因為薛家有人跟這個危險的男人通風報信。
亂世人品不可靠,人性才是出門在外的指導方針,趙川寧願相信人性本惡,至少在這個時代,走到街上,遇到的絕對是壞人居多。
一樣米養百樣人,薛家出幾個心思怪異的人也是常事,不能上位,希望借助外力上位的人亦不算什麼稀奇。
盧偃遲不來早不來,偏偏在自己到薛家堡的前一天來河東,難道是巧合麼?趙川不這麼認為,在沒有手機,沒有電子地圖,沒有即時通信的年代,這樣的巧合,發生的可能比出門就遇流星雨還小。
要知道,盧偃即使是從鄴城出發,到安邑的距離也不算近,沒個幾天時間不可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