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暗地裏過了一招(1 / 3)

薛家堡對趙大官人還是相當客氣,本來就場地有限的薛家內堡,還給他安排了一間獨立的別院。環境說不上好,但好歹免去了很多騷擾和喧囂。

這已經是相當於貴客的標準了,不過某人似乎對這種安排不是太感冒,他還想搞事情!

人到了一定的層次,衣食住行甚至聲色犬馬都會索然無味,他們追求的是更高的目標,比如……掌控局麵!

夜深了,趙川脫下那件白色的長袍,換上一件短袖衣服,很輕薄,而且很貼身。

等會他會去殺人!反正是夏天,這身行頭正合適,就算衣服染血了也好處理,回來往床上一趟就完事。隻要鮮卑慕容的使者死了,那麼薛家自然不存在倒向燕國的可能。

害人之心可以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死道友不死貧道,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年代。班超當年威震西域,發跡的一戰,就是夜襲匈奴使節駐地,不是殺人就是被殺,哪裏有那麼多仁義道德可以講的!

手段很下作,結局很光明,匈奴使節的死,保全了成千上萬的牆頭草沒有站錯隊,這當真是殺一人而救千萬人。趙川覺得自己其實也是在救人薛家跟著慕容燕國,大概也就最多能活十年吧。

趙川那個時代的曆史書上清清楚楚寫著呢。

月色很美,趙川抬頭看了一眼,這還真是第一次入室行刺呢,想當年他都是以人質拯救者的身份與所謂的“壞人”搏鬥,沒想到也會主動出擊的一天啊!

牧羊犬變成了狼,世間的道理就是沒有道理,人為了生存,為了一些值得自己珍惜的東西,必須拋棄那些虛偽的道德。

趙川在心中反複的念叨,他不是在殺人,而是在救人,救薛家的幾萬人,救自己所保護著的女人,救跟隨自己的部下,依附於自己的流民。

丁勝教他逆水劍的時候說過,心中懷著堅定的信念,拿劍就會很穩,不確定要不要殺的人,就不要去殺,以免破壞自己的心境,成為夢魘困擾自身。

忽然,似乎感覺好像哪裏不對勁,趙川停留在兩間宅院之間的窄縫中,閉目思索心中的疑慮。

不要忽視他人的智慧,薛家自永嘉之亂以後,能屹立不倒直至今日,靠的不是蠻幹!人家自有一套自保的辦法。

“嘿嘿,薛家打的好算盤,這是想讓我去吸引火力呢?”

薛家並不想投靠慕容燕國,但也絕對不想得罪!自己殺了慕容家的使者,這梁子隻怕解不開,到時候薛家就會成為自己引以為重的奧援。

而慕容家為了讓薛家兩不相幫,自然也不會主動去找他們的麻煩,這時候一個恐怖平衡就達成了,但是,薛家在這個平衡下,所擔負的壓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而自己則是跟鮮卑慕容不死不休。

趙川回憶了一下,自己的出身不是秘密,出生到他的靈魂占據這具身體的那段時間是空白,也不太可能有什麼經曆,跟這個時代的普通世家子弟差不多。

然後就是自己靈魂來到這個時代以後發生的事情,在長安城裏做的那些事情,瞞不過有心人的耳目。自己做事是什麼風格,估計薛家早已洞若觀火。

大門口一個人都沒有,卻安排這麼僻靜的別院,這是故意在裝聾作啞吧?

你不想犯罪,就勾引你犯罪,常見的套路,並沒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這一趟去殺鮮卑慕容家的使者,看上去是爽了,但從此以後,跟薛家的博弈,就會落入下風。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占盡上風。

“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你還真是走運呢,大概以後我也不太會有殺你的心思了。”

感慨的歎息一聲,趙川轉身就走,返回別院以後,蒙頭大睡。

離趙川所在別院不遠的一間小院子裏,也有個人在那裏坐如針氈。

一身勁裝的範陽盧氏家主盧偃,躲在房梁上,觀察著門窗。而他的扈從,綽號“血劍”,盧偃近期好不容易才搜羅來的頂尖劍客,枕頭下藏著短劍,躺在床上假寐,如同死人,殺氣內斂。

黃鼠狼想來偷雞,半路上察覺到不對勁,回去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