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這麼說鮮卑的在這裏沒帶腦子咯?好像可以利用一下啊。
趙川眉頭緊鎖,思考怎麼利用目前的局勢。
要把各方的軍隊都調動起來,才能打運動戰殲敵,現在姚襄也好,可足渾氏也好,都在固守城池,對趙川他們十分不利。
“我有個主意,不過需要你配合一下,放心隻要小心風險基本為零。”
趙川從懷裏拿出一片大竹簡,利用月光在上麵刻了一行字。
“其實這計謀有破綻,隻不過可足渾常這個鮮卑人看不出來,你附耳過來,我教你怎麼操作。”
趙川在高玉耳邊嘀嘀咕咕了半天,饒是這個采花賊見多識廣,也被某人陰險的計策驚呆了。
“就這樣就可以了?不需要我打開城門裏應外合什麼的?”
高玉當間諜很厲害,戰略戰術卻是抓瞎。
趙川到彭城裏麵轉了一圈,就徹底放棄了攻城的計劃。
城不是不能攻,不過有個前提,那便是在野地裏消滅這支鮮卑大軍。
“計策無論好壞,複雜與簡單,都是為了目的來服務。你按我說的做便是。”
趙川一臉壞笑,黑暗中看上去似乎有些陰森恐怖,高玉沒由來的一顫,對方果然是被死去師父看中的人,千萬不能被他的年齡迷惑了。
“是,少主,屬下絕對是按規矩辦事,不含糊不二話。”
高玉在趙川麵前的姿態很低。
“不必緊張,你夫人和女兒,現在都好好的呢,換句話說,你實際上是在為自己打拚,不光是為了我。”
趙川說得誠懇,高玉卻從中聽出來兩層意思。
如果你聽話,你夫人和女兒自然會被照顧得好好的,讓你沒有後顧之憂。
如果你不聽話,那就很難說她們會有什麼遭遇了。
把柄是雙向的,有這個把柄,趙川自然對自己放心,同樣的,這世間沒有不在乎私利的人,有人質在對方手上,自己也很難生出別的什麼心思來。
這真是……一言難盡。
高玉心中五味雜陳,果然是選擇了成家立業,就無法再像從前那樣無拘無束。禦下之道有時候並不讓人那麼舒服,卻是必須要走的一環。
趙川的女人梁影,隱形嶽父梁安,還不是在苻堅的監控之下,他和高玉在某種程度上說,並沒有什麼差別。
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來的時候用了道具,回去的時候,趙川被高玉親自走彭城不知名的密道送出城。
斟酌再三,趙川還是否決了高玉那個用密道攻城的誘人建議。
如果盧偃不是傻缺,就一定明白不是誰都能知道密道的存在,那麼假如彭城被自己攻占,高玉就會是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
這個采花賊已經打入到燕國內部,逐漸向著核心靠攏,這顆好棋,還遠沒有到需要暴露的時候。
兩天後趙川回到蘇家堡,寫下了半闕七言:
“千裏黃雲白日曛,
北風吹雁雪紛紛。
莫愁前路無知己,
天下誰人不識君。”
蘇蕙問他究竟為何寫下這首,他始終都不肯講明,隻是敷衍說是托物言誌,氣得小蘿莉牙癢癢的想咬人!
把視線轉到黃河以北,苻菁得到苻健的命令,帶著黑甲軍精銳,以及苻眉手下的本部人馬約兩萬人,已經打到了汾水邊上。
這一天清晨,旭日東升,照得河麵上紅彤彤的。
汾水岸邊,黑色和紅色的旌旗招展,數萬人的軍隊隔著河對壘,看上去蔚為壯觀。
汾水在山西省中部,為黃河第二大支流,孕育了三晉文化,可以說是山西的母親河。
苻菁帶著手下精銳,攻打並州張平,起初非常順利,一路勢如破竹,不少縣城都是望風而降。
一直打到汾水岸邊才碰到張平的主力,張平派出自己的養子張蠔率軍抵禦苻菁的大軍,雙方有過一次小規模的遭遇戰,彼此間都沒有占到便宜,於是暫時在汾水對峙,等待著局勢的變化。
這個張蠔,之前一直在長安郊外的張家堡刺探秦國軍情,跟趙川頗有一番淵源,他一直都通過趙川掌握長安城的一些內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