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花蒿是治病的良藥,就是這味道讓人受不了。
隻見一身綠衫的王孟薑,今日精心打扮過,還上了淡妝。
她施施然的站在趙川房間門口,美若天仙,對著他嫣然一笑,眼波流轉似有千言萬語。
王孟薑身邊是一個身材高大的俊郎中年,正是如假包換的王羲之。
兩人似乎都沒在意滿院子的臭氣。
陸長生在一旁小心陪著笑臉,看到趙川來了,立刻遞給他一個小瓷瓶,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很濃鬱的薄荷油,香味濃鬱,抹在鼻子上清涼的,連臭氣似乎也不見了。
“賢侄,到房間來,有急事!”
王羲之臉上沒有笑容,招呼了一聲就進了趙川的房間。
今天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王羲之來找自己雖是意料之外,也算是情理之中。
琅琊王家乃是江左第一大世家,但正因為如此,做事反而投鼠忌器,引人注目。
而趙川乃是江北來的人,浮萍一枚,無牽無掛,有什麼不方便的事情,都可以交給他做,誰讓他跟自家女兒搞一塊去了呢?
趙川很容易就判斷出了王羲之的來意。
地上坐著一個五花大綁的人,已經醒來,被兩個牙將看守著,低著頭不敢看他們。
趙川揮揮手,閑雜人等都出去了,屋子裏就剩下他跟陸長生,還有王家父女二人。
“賢侄,你來審一審這家夥,我原本心中有很多疑惑,想來在你這裏可以得到答案了。”
王孟薑給趙川使了使眼色,暗示一切並無大礙,他爹不是衝著他們的“奸情”來的。
趙川對著王羲之點點頭,把地上那人嘴裏的麻布拿掉,冷冷的看著對方。
“你是想讓我把你打一頓再說,還是想讓我把先你打一頓,然後你還是不說?”
哈?
孫泰派出的這位細作,眼中滿是錯愣,懷疑對方是不是說錯了。
難道不應該是說了就不挨打麼?為何這人什麼話都不講,也不威脅,上來先打一頓再說?
“外麵有沒有手空的,來兩個人,把這家夥嘴堵上,狠狠教訓一頓,隻要不打死就行。”
趙川大聲叫喊了一句,立刻就有兩個牙將衝進來,把地上捆住的人嘴堵上,似乎現在就要打。
“哦,對了,拖遠一點打,我這人心軟,最聽不得人哀嚎。”
趙川的聲音很冷,不僅是王羲之看不明白,就連王孟薑小娘也是心中疑問。
她記憶裏,趙川應該是個很有智慧和技巧的人,這種“屈打成招”,似乎不是他的風格。
“我說,我說還不行嗎?就是幾吊錢的事情,何苦把命搭上!”
這人一聽趙川的話,就知道自己落不到好,下九流裏麵,遇到類似的事情,斷條腿是起步價。
“有人出五吊錢,讓我在人群裏麵幫忙喊幾句。這年頭世家當道,誰還鳥朝廷啊,我也沒想到會得罪了公子你啊!”
嗯?這就招了?
除了趙川以外,在場眾人都是麵麵相覷,完全不相信一個看上去似乎會堅貞不屈的人,還沒用刑就交代了。
你不講究點氣節麼?做這種“謀反”大事,骨頭就軟到這樣的地步?
“切,還以為是條大魚,沒想到是個臨時工。”
趙川歎了口氣,似乎並沒有覺得多意外。
做這種事如果連白手套都不會用,孫泰的智商未免也有點低。
“川哥哥,這人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麼?”
天資聰慧的王孟薑,早就看出現在的情況根本就沒有絲毫的進展。
“我在長安時,這種貨色見得太多了,拿錢辦事,錢貨兩清之後翻臉不認人。
你信不信,我給這家夥十吊錢,他就敢幫我去找孫泰一行人的下落。”
房間裏的眾人都是“你好有道理,我們無言以對”的表情。
忽然,趙川像是發現了什麼一樣,盯著跪在地上求饒的那個人的臉,若有所思。
“賢侄,怎麼了,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東西。”王羲之好奇的問道,因為他注意到趙川的麵色已經有了一些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