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曇沉聲問道。
天師道杜子恭等人把郗道茂害成那樣,郗曇作為父親,恨不得把這些人碎屍萬段。
“那個,故事有點長,我現在在想到底怎麼到湖中心的浮台上去……”趙川看著郗曇訕笑道。
吃了人家的女兒,多少都是有些做賊心虛的。
“走,我送你去湖中心,邊走邊說!王家小郎,你也一起來!”郗曇虎著臉說道。
趙川腰上帶著短劍,根據“安檢”,是不能帶上去的,但有郗曇在身邊,周邊的禁軍也就無視這件事了。
負責人員兩邊往來的“走舸”,非常簡陋,郗曇也沒什麼座船之類的。在擺渡的路上,趙川把所見所聞都跟郗曇說了,沒想到對方臉上沒有緊張,反倒是如釋重負。
浮台上沒什麼檢查的人,郗曇送趙川上去之後,就立刻離開了,不知所蹤。
“趙兄,我感覺有點不對勁啊,你不覺得麼?”王謐察覺到有些不對勁,來回的張望。
雖然趙川他們來的很遲了,但是比賽居然都沒有開始!
四周的幾艘樓船的人,都在安心的當吃瓜群眾,聊天的聊天,吃水果的吃水果,垃圾扔得湖麵上到處都是。
趙川心中突然有了一個怪誕的想法,這褚太後是不是知道有人要來砸場子,所以到現在都沒有宣布比賽開始,是想收拾完賊人以後一心一意的舉辦這場根本沒什麼鳥用的“盛會”麼?
這種預感是如此強烈,以至於他四顧張望,卻沒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
“趙川哥哥,我們在這裏,在這裏!”
王孟薑揮舞著手臂,在一艘樓船對著他大叫,王家小妹身邊是一個穿著白色褶裙的女子,蒙著麵色,一頭耀眼的銀發,正是郗道茂無疑。
她也在跟自己打招呼。
這兩人都能和睦相處了?她們不吃醋?
趙川對著兩人露出燦爛的笑容,心裏卻是在犯嘀咕。
自己來了,褚太後好像也沒宣布比賽開始,果然是自己太自戀,以為別人好像都是在等自己麼?
正當他在假裝發呆,順道觀察周圍的環境時,異變陡升!
……
坐鎮京口的郗超,此時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還有一位對他而言很重要的人。
桓歆,桓溫第三子,化名木子雲,當初被苻堅扣留在長安,此時居然被對方送回來了!
來客正是呂光的父親呂婆樓。
“趙川領銜,出使貴國,一直都杳無音訊,我主苻堅非常擔心,為了表示誠意,也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現在把留在東海王府上的桓公子侄送回。”
呂婆樓對著郗超行了一禮,還送上了禮單。
哈?
郗超看著房間裏的呂婆樓,和完完整整,精神很好的桓歆,心裏隻犯嘀咕。
這苻堅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啊!我還打算用苻融這些人把三公子換回來,結果你就自動把人送回來了,這怎麼看怎麼不對啊!
“哈哈,閣下誤會了,實在是趙郎中才華驚為天人,被褚太後看重,現在一時間脫不開身,並非在下有意要扣押苻融一行人。”
“我主苻堅的意思,是讓苻融和呂光,以及那五百隨行士卒一起回弘農,至於其他的人,事情辦完了以後再走也不遲。”
嗯?這樣也可以麼?
郗超感覺對方這個要求不太好拒絕。
桓溫北伐,誌在洛陽,而苻堅的龍驤軍,聽說目前部署在弘農,離洛陽咫尺之遙,若是能擺平苻堅,攻打洛陽則是少了許多麻煩。
更何況比起枋頭囤積重兵的慕容家,苻堅還是挺好說話的。對方現在明擺著是在示好,如果拒絕,搞不好苻堅一怒之下,會攻打洛陽,無故為自己樹立一個強敵,這是何苦來哉?
“我主桓公不在,事關重大,我貿然答應的話,恐怕……”郗超打起了太極,那老鼠一樣的小眼睛轉啊轉,腦子裏的念頭可謂是百轉千回。
“嘉賓兄,我聽聞你才智獨步江左,乃是諸葛臥龍一樣的人物。我主苻堅已經承諾,隻要你們讓苻融他們回來,我們可以保證,隻要桓公的人占著洛陽一天,我主就不會攻打洛陽!”
呂婆樓很會說話,這話裏麵的言外之意也傳達得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