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為我備了幾天的藥,都是外敷的。
我又向太醫要了一些其他的藥材,稍後會有人送來,這身上的毒雖經嘔吐已經殘剩不多,可我還是不敢大意。
我需要的藥材有些古怪,太醫也隻是詫異的望了我一眼,見贈王爺頷首,也沒多言。
送走太醫,雖然有小雀在,但是贈王爺卻堅持親自為我上藥。
吹了一夜的笛,他的容顏也有些憔悴,沾染了晨露的墨發更加光亮,卻也襯得那臉色有些許的蒼白,他眼睫低垂著,靜靜的為我塗藥,怕再次弄痛我,動作很輕很輕。
看著他上藥時的細膩與專注,一時恍惚,從來不知道原來那麼妖嬈不羈的王爺,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麵。
“王爺。”一時凝神,竟輕輕喚出聲
“嗯。”他抬眸,停下手中敷藥的動作,眼眸含笑的應著,“以後別喊王爺了,於贈吧,我們初見,我也不是以王爺之身。”
話音出口,伴著暖暖的笑意,映到人的心間都是暖暖的。
我望著他微彎的眼眸,緩緩展開笑顏。
他的眼眸亮了亮:“初見你時的笑很美,如青蓮,純潔、靜美,如此時般,所以,以後一定要多笑。”
愣了愣,青蓮,是他母親喜歡的花,或許,於他而言,也是情有獨鍾的緣由吧。其實似是早已忘記了笑,而每次,那種自然流露的笑卻也隻對他笑過幾次,我想,或許在他麵前,心是暖的吧。
隻是,一想到自己的失憶及未知的心事,卻總是不敢與他太過親近。
於贈出去後,才聽小雀說,昨晚的刺客連夜審訊,有個當頭的自己供認是他組織本次行刺事件,他不滿越析詔的各項稅收政策,然後率領他的幾個弟兄們假扮藝人混入戲團中來刺殺詔王。供認完後,所有的人都咬舌自盡了。無論供詞可信不可信也已經死無對證。
不過小雀也說,昨晚贈王爺去找詔王求情後就一夜未歸,直至今晨;又聽說,王後也去找了詔王,說一個能舍身救詔王的女子不可能是刺客的。不然,恐怕也沒有這麼順利出獄。
心不覺一動,這倒是我沒有想到的,一個要殺我,一個要救我,我卻猜不透他們真實的想法,她與鳴掌櫃到底又是什麼關係,如果她隻單單是司徒先生的師妹,又何需鳴掌櫃出麵把我安排入宮。隻是,這次王後的求情我亦找不到合適的解釋理由,這刺殺之罪,又有幾人敢為別人擔保呢。
回眸,見小雀還在忙進忙出,對她感激的笑了笑,當昨日大家都在迎合紮瓦戲弄我時,隻有她沒有,包括這次入獄的很多消息也是她主動幫我打聽的吧,她已經在宮中堅持了好幾年,想必也是個苦命的孩子。
我要的藥材,片刻,便有一位中年太醫送來,三十多歲,粗著嗓子說話,卻一副刻意裝老成的成熟,醉纏綿,彼岸情,此時的我,對太醫們總是多了份注意。
喝過小雀為我熬製的藥,然後她又硬是幫我擦拭了身子,待到換過幹淨的衣衫再躺倒床上,我也困倦的隻片刻睡了過去。
直到小雀來喊我說王後要召見我時。我才懵懵懂懂醒來,天色已近黃昏,不知道此時王後召見我為何事,如果她真是和鳴掌櫃有關聯,這次,又存了如何的心思。
睡了一覺,似乎也有了點力氣,路上,邊想著,見不斷有宮女侍衛急匆匆的跑過。
遠處,又有兩個宮女急匆匆走過。
且聽一個宮女對另一個宮女說:“好端端的一個小獄吏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對啊,聽說那個廢井是有了鬼勾魂呢,不然怎麼掉進冷宮邊上那麼偏僻的井裏去,聽說眼睛變成了紅的,嘴唇泛出了綠光。”
我的心一驚,又是彼岸情!看來這次是下足了分量,因為這毒是各種毒花配置,中了這種毒,又遇冷水浸泡後,才會出現這種現象,泡的時間越久還會有更多的顏色出現,這宮中果真藏了用毒高手,隻是,這次會是誰和我一樣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