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黎將口中濁氣吐出，緩緩睜開的雙眼中似乎籠罩著一層黑色的煙霧，卻倏然散去。
一手撐在床沿，蘇錦黎動作瀟灑的翻下了對現在的她來說有些過高的竹床。
昨天吞了好幾個靈果，總算是到靈士了。
蘇錦黎看著手中似乎已經化為實質的靈力光團，微微勾唇一笑，這凝實程度，都可以和高階靈士一較高下。
“小少爺，”門口傳來清亮的女聲，“管家叫奴婢去為您挑幾匹布料做冬衣，您看？”
蘇錦聞言一愣，又到冬天了嗎。
她抬頭一看，蘇雨站在門口，低著頭，似乎是不敢看她。
“隨便抱幾匹回來就好了，”蘇錦黎說完，似乎又想起了什麼，“給孫嬤嬤，你和蘇風也看著抱吧。”
偏心也不能太明顯，真麻煩。
“謝少爺。”蘇雨眼中劃過顯而易見的喜悅，“少爺不去嗎？”
“不了，”蘇錦黎轉身，不再看她，“你自己去吧。”
“是。屬下告退。”
聽到蘇雨漸漸遠去的腳步，蘇錦黎有些疲倦地閉了閉眼，又是冬天。
她討厭冬天。
因為許多事，前世父母的失蹤，友人的決裂，自己的死亡，今生娘親的死亡，都在冬天。
她躺在床上，撩起被子把自己整個人都裹起來，房間裏寂靜一片。
慕安在窗外一棵粗壯的紫竹上隨意坐著，少年人的體重竟然沒讓竹子歪斜半分，不知道是竹子的堅韌，還是少年的刻意。
他看到蘇錦黎有些反常的舉動，手不由自主的就伸向了腰間掛著的雲石。
“有事？”一如既往的冰寒。
“少主啊，”慕安眼中閃過八卦的光芒，嘴巴自然也沒有停下，“那個小姑娘有點反常，好像很難過的樣子。”
“你想說什麼。”那邊沉寂了許久，才再次開口。
“不是，我就想問問，”慕安摘下一片竹葉叼在嘴裏，“這小姑娘是不是以前跟咱們認識啊？”
昨天，他分明從那孩子身上，感覺到似曾相識的熟悉感。那種隱隱的，朦朧的感覺，就如同是他們是前世的故友。
慕安從來不是可以憋住自己心事的，那念頭一出來，就像是在心間落了根羽毛，不時刮上幾下，輕輕的，癢癢的。刺得他整個人都不舒服。
“慕安。”
“在呢。”慕安隨意應聲，以為自家少主要告訴自己了。
說不定，是轉世也有可能啊。
“你越來越沒規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