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將白天送到家後,許夜打電話通知了許家老宅的一個保姆過來帶一下白天,自己則開車前往醫院。
他倒要看看,自己養了五年的兒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種。
如果放在幾年前,這親子鑒定的結果是要過幾天才能出來的,但因為是二零二四年,所以技術更加先進了,科學了。
然而這樣的先進科學帶給許夜的,卻並不是什麼好消息。
“百分之五十……是什麼意思?”
許夜顫抖著手,看著醫生。
“這表示,這個小孩兒,可能就……是您的非親生兒子。”
許夜捏緊鑒定結果,養了五年的兒子……
嗬,他甚至都能猜到,白天的親生父親是誰了。
今天千璽不得不去工作了,鹿梨也要工作了,王源也要工作了。
隻有我,不用工作……
我現在這張臉,大概,這輩子都沒資格工作了吧。
不過現下來說,重要的不是考慮這些!
待護士替我拔下針頭離去,我瞅準機會,偷偷溜出病房,也沒管得上病服換沒換。
反正,我現在這個樣子,估計也沒幾個人認得出了吧。
我回頭看了一眼那間沒有千璽的病房,我知道,是他將我從生死關頭一次次救回來的。
但原諒我永遠都是那麼軟弱,不敢麵對離別,隻能留一封書信在病床上等他閱讀。
仔細想一想,我現在哪裏還配得上他呢?
論文化,我沒有——高中畢業我就去環遊世界了,後來也沒再考大學。
論容貌,我沒有——我自己很清楚,從山上跳下時,被樹枝和石頭刮傷了臉,肯定是已經毀容了。
論事業,我沒有——作為一個招黑體,我曾一度想放棄自己,又哪裏能與他這個國際巨星比肩而立呢?
倘若放在幾年前,我或許根本不會在意這些吧?
那時的我身上總是洋溢著一種莫名的自信,覺得全世界都可能喜歡自己,整天yy著“霸道男神愛上我”的美夢。
那時一切尚未拉開帷幕,少年少女有著最單純心思,有著最純粹的夢想。
我在想,我們究竟是怎麼,一步一步變成現在這樣的呢?
和六年前一樣,那時離開,是為了不讓王俊凱因為我的事而受到牽連;現在離開,是希望千璽能放下這樣不堪的我,他值得更好的……
也不知道我自己是什麼心態,一路上跌跌撞撞,竟不知不覺來到了林勳家。
或許是因為,每次他都會在我狼狽的時候出現保護我吧。
可是上次,我已經和他劃清界限了呀,現在的我,怎麼還有臉來找他?
想想我自己也真是夠可笑的。
這樣反反複複,像在玩弄別人一樣。
我站在林勳家樓下,久久望著他家那方透不出亮光的窗。
還是別去打擾了吧,要點臉吧秦夢丁。
我這樣對自己說,撫著臉上的傷疤,黯然轉身。
“來都來了,不上去坐坐?”
我低著頭看腳下。
沒想到,這就遇到林勳了……
他在我身後站了多久呢?是否又察覺到了我可笑的內心掙紮戲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