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珅應該會很快趕到這裏收拾殘局，又得讓長老院的那群老頭失望了，所以下人就是麻煩啊，要處理的事情那麼多，還是他好點，隻負責殺人就好。
鳳肆百般無聊的查看傷勢情況，想罷，巡視四周，尋找著藥館。
空氣中散發著腐臭的味道，與血腥味摻雜在一起，令人作嘔。
他這才想起，很久沒有聽到別人說話的聲音了。
鳳肆無論如何也記不起怎麼殺的人，殺人的原因，隻記得當後來滿條街的人都死了，他沒事做，隻好跑到屋頂上打盹，隻是這一打盹，不知過了多久。
活人大抵是跑出去了吧。
他找到一家小藥館，脫去上衣後發現上身盡是些坑坑窪窪的傷口，想了想，覺得一身血臭味著實難忍，便走出藥館。
不一會他就回來了，隨手將外衣放在桌上，拿著從店鋪中拿來的衣服進了裏屋。
半晌，濕氣氤氳，暖暖溢出裏屋，摻雜著隱約水聲。
……
覺得頭發太長有些麻煩，鳳肆隨隨便便將其高豎起來，一縷垂在耳邊，他也懶得管。
再走出藥館，以上刺目的陽光忽覺得有些不適應。
太過刺目。
鳳肆想起他以前所呆的地方，陰沉靜謐，永無止境的黑暗常年籠罩在那裏，偶爾可以望見星空，但從來沒有陽光。那裏的人一如環境一般，陰暗而絕望，每天都有新的血濺到牆壁上，而鳳肆早已分不清是他的血還是別人的血，反正都是無關緊要的事。在那種環境下，那家夥絕對會死掉，估計連一日都撐不過。這麼想著，鳳肆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
所以如此柔弱渺小，又何談拯救。
先保證自己的安危罷。
鳳肆有些暈，由於剛睡醒的關係，他還不知現在是什麼時辰，現在又有些困倦。
走了好久，迎接他的永遠是滿街的屍體與遍地鮮血。
鳳肆突然想起來了。
他殺的不是整條街的人，而是整座城的人。
所以……讓他想想城門在哪，或者說臨城怎麼走。
鳳肆拍拍腦袋，頭上那根翹起的發絲隨之擺動著。
他抬頭，看到了那座山。
恩……那就翻過去看看吧。
應該是另一座城了。
鳳肆想了想，雲珅還沒趕過來，如果他離開這裏的話之後雲珅找到他最多也就是嘮叨幾句什麼“你們這些上司就喜歡給下人添亂”“我已經老了可受不起折騰了”雲雲這種毫無實際意義的話。
他想著，抬腳走向那座山。
——
“來晚了。”
容陌華坐於馬上，神情無波，望著滿地的屍體似乎隻用了三個字來敷衍，滿城慘狀直接被他忽視。
千煜望著此番景象不禁搖頭歎息：“幾日前還好好地，轉瞬間就成了這樣。”語氣中雖有惋惜，但卻叫人懷疑這份惋惜究竟是對人的，還是對城的。
隨即他又笑眯眯轉頭看向容陌華，“他還在這兒嗎？”
容陌華冷冷看他：“認真點。”
“好吧。”千煜聳肩，眉眼間也終於有了幾分正經：“這裏可就不是我們要收拾的了，給他處理殘局的人也該來了，那他現在肯定已經準備去鄰國。”
容陌華蹙了眉，雖僅僅一瞬，卻還是讓千煜愣了神。
容陌華駕馬回身，對著愣神的千煜一字一句道：
“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