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鹽站端正,對著肉鋪大叔微俯身,大叔沒有因為丟了錢銀而不分青紅早報的指責弟弟,通情達理,蘇鹽心中感激:“大叔,我家弟弟說不是他做的,我是信他的。但這事肯定要給您個交代。我們行事坦蕩,我要求搜身,您可同意?”為了弟弟的清白,這件事總要當著大家夥的麵解決。
肉鋪大叔看蘇鹽一個小姑娘不急不躁,也沒有因為被圍觀丟了姿態,反到一臉自信。反觀這老兄弟一副你們拿我奈何的樣子,肉鋪大叔很是不喜歡他。“自然沒有什麼不妥,這位大兄弟可同意?”
“我宋有良行的正,還怕影子歪嗎?搜就搜!”對方一副大意無畏的樣子。
“搜身!搜身!”圍觀群眾此起彼伏的喊著,看熱鬧不怕事兒大。
得到雙方同意,肉鋪大叔用圍裙擦擦手,也不客氣,上下其手。不多時,蘇琪和宋有良搜身完畢。蘇琪渾身上下幹淨的不見一個銅板,自然洗脫嫌疑。宋有良身上則有幾掛銅板,然而宋有良麵不改色,自稱是自己帶的錢銀。
這可讓肉鋪大叔犯了難,小娃娃自然無罪,若說這宋有良就是小偷,也沒法證明這錢不是他的。
“大叔,可否到店中提三桶水來?”蘇鹽說道。“我自有辦法,讓銅板認主人!”
這下圍觀群眾更好奇了,誒,這錢還能自己認主人不成?
雲肖站在人群外圍,望著人群中間滿目自信,言語堅定地少女。雖然身量尚未長開,但少女身板挺直,大大的秋水剪瞳光亮異常,分外吸引人。
“水來了,水來了。”肉鋪大叔提著一桶水,後麵跟著一個夥計提著兩桶水小跑著來到人群中間。
“且將剛剛搜的銅板拿來一用。”蘇鹽拿過銅板放入水中。圍觀群眾們湊得更近,生怕錯過了好戲。隻見銅錢噗通墜入水中,沒甚不同。
“唉,這銅板也沒開口說主人是誰啊!”有人發出質疑的聲音。
“請大叔與宋先生在另外兩個桶內淨手。”蘇鹽不理旁人輕蔑質疑的聲音沉著吩咐道。
肉鋪大叔按蘇鹽吩咐,仔仔細細把手洗幹淨。再看宋有良匆匆應付兩下,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大叔,您看!這三桶水有何不同?”
“這……姑娘,你快說吧,急死我啦!”
“這水麵上浮的油花。”蘇鹽指了指肉鋪大叔洗手的桶,又指了指放入錢幣的那隻桶。
“對啊!我咋想不到!小姑娘真是聰慧過人!哈哈,宋有良你還有什麼說的?”肉鋪大叔一把抓住宋有良的手,“速速隨我去見官!”
宋有良尚未反應出他們因何判斷自己就是小偷,見肉鋪夥計這般肯定,心道壞了,奈何掙不脫,急忙辯解道,“區區一桶水怎麼能證明這錢就是我拿的!”
“錢幣入水,油花迅速浮在水麵,證明錢幣上有大量的油脂。看你這身衣服幹淨非常,剛剛淨手,水也沒什麼變化。然而肉鋪大叔就不一樣了,整日裏與肉接觸,身上手上處處是油脂,大叔用過的水,油花很多。你說這錢幣有沒有認主人?。”蘇鹽大聲解釋到,這樣不明所以的圍觀群眾也聽懂了。
“誒!這個黑心的小偷!還誣賴人家一個小娃娃!”
“還好這個小姑娘聰明啊!”
……
周圍的人吵吵嚷嚷著,這一刻大家的正義心又膨脹了。蘇鹽心裏冷笑,看著他們圍在一起指指點點,評頭論足。這世道冷暖自知。
蘇琪被姐姐牽著手,剛剛聽著姐姐鏗鏘有力的辯論,心裏很安定,有姐姐在,便什麼也不怕。
蘇鹽低頭看看蘇琪,手緊緊的牽著他。心裏默默對自己說,有朝一日定要拚得一席地位,護得重要的人一世安穩。
不一會兒,官差押走了宋有良,肉鋪大叔前去備案,臨走還感謝了蘇鹽一番。
吃瓜群眾見沒熱鬧可看了,迅速散了。
蘇鹽見事情解決了,帶著蘇琪前往柳大夫家。耽誤了半天,還沒給師父師娘送肉呢。
雲肖牽著馬不近不遠的跟著。此時太陽西斜,夕陽照在行人身上,帶著餘溫和光暈。雲肖看著前方一大一小手牽著手,仿佛周邊的喧鬧都沒了蹤跡,靜謐而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