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被克扣得連晚上的宵夜都沒有了還能長肥那才是有鬼。”慕睿嗤了一聲，順手把南鳳扔到一邊去，“你要是不願意幫忙就一邊呆著去。”
南鳳砰的一聲變出人形來迅速黏到他身旁，彎腰撿起衣服順手扶住了他的腰，上下流連一番嘖嘖開口：“別的不說，十九郎你這腰可真夠勁。”
慕睿懶得搭理他，伸開雙臂等著他給他穿衣服。
南鳳見他這樣若無其事的樣子，一口血含在喉嚨裏麵沒有噴出來：上輩子明明是隻大花狐狸，怎麼這輩子這麼一副少爺性子。
衣服穿好以後，慕睿又在鏡子前麵坐下，從鏡子裏麵去看南鳳：“你會梳頭發麼？”
南鳳沉默了一會兒，走上前去認命地拿起梳子，口裏麵嘟嘟噥噥：“人都說以身相許應是雙宿雙飛甜蜜似鴛鴦，我怎就成了你伺候你的仆人呢？”一麵說著，她耐心地把慕睿的頭發梳順了，口裏麵繼續念念叨叨，“怎麼連頭發都這麼好，老天對你也太不公平。”
慕睿支著腦袋從鏡子裏麵看他梳頭發，漫不經心地接過了她的話：“怎麼不公平了？”
南鳳撇撇嘴，伸出手去捏了他的下巴，對著鏡子感慨：“你明明是個人，怎麼比我這個神仙長得還好看？這還不叫做不公平？”
慕睿拍開南鳳的手，換了個姿勢繼續支著腦袋：“長得好看如果可以讓爹多喜歡我一點的話，那才有點用。眼看著院子裏麵的仆人越來越少現在都沒了，以後的日子還不知道會怎麼過呢……”
南鳳翻了個白眼，道：“現在你家已經不是你爹當家了你不知道嗎？”
慕睿挑眉：“有這回事？”
“……我不知道你每天躺在家裏到底是在幹什麼……”南鳳有點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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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鳳在帝京逗留了數年，與慕睿感情極好，在外人看來幾乎形同夫妻。
而就在這時，鳳族出了大事，她不得不啟程回去。
臨走，她將自己的一支尾羽拔下化作一支鳳釵交予慕睿。
她知道慕睿對自己身份一直隱隱猜測，臨走之前化作鳳凰繞著慕家飛過一圈，然後才依依不舍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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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族出大事的那一年南鳳八百一十八歲，她親眼看到自家大哥在帶領族人與龍族戰鬥時候化作了灰燼，她怒火中燒，她不知道為什麼龍族會欺上門來，在看到自家大哥消失之後，她也不想知道原因，複仇兩個字已經讓她失去了理智。
她幾乎化為修羅惡鬼，無人可擋，之前不可一世的龍族也不得不低下頭來求和。
同是神族，哪怕之前打得不可開交，卻不能世世代代都打下去，最後請了天帝來做見證，兩族握手言和。
而南鳳卻再無法恢複之前的模樣，她原是一隻青鳳，卻不知為何變成一隻血鳳，身上戾氣橫生，不複之前的高雅清貴。
天帝見到南鳳，心中暗驚，卻言如果想恢複到從前的模樣，隻有入輪回道，在人世輪回十世，便可恢複到從前的模樣。
然後，南鳳投入輪回道，第十世——便是趙之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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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之鸞猛地清醒過來，卻發現自己仍然在芊芳宮中。
眼前的慕南呂卻讓她想起了她方才以為自己是南鳳時候的慕睿。
然後，她看到自己手中的鳳釵，分明就是當初南鳳贈與慕睿的那一支。
“殿下。”慕南呂恭敬地低下頭，“方才臣女借了古鏡的力量，試圖讓殿下想起從前的事情，不知殿下可想起來了一星半點？”
“鏡子？”趙之鸞撫摸著手中的鳳釵，隻覺得熟悉無比。
“是。”慕南呂捧出一麵鏡子，放在趙之鸞手邊，“如今殿下是魂魄之身，得尋回真身來，才能繼續活下去，否則天長日久，便隻有灰飛煙滅這一個結果了。”
趙之鸞看著那麵鏡子，竟然是當初她放在梳妝台上的那麵菱花鏡，一時間有些怔忡。
“殿下能重生一遭，是鳳王努力的結果。”慕南呂說道，“隻是如今情形，是天帝不願殿下重返神界，故而此番隻想讓殿下在這世間消失了。”
“你是誰……？”趙之鸞忽然問道。
慕南呂笑了一笑，道：“臣女以為殿下應當想起來了，臣女是當初慕睿的後代。在殿下重生的時候，不知為何臣女忽然知曉了許多事情，或許是命運使然，要帶著殿下重新回到神界吧！”
趙之鸞沉默了下去，忽地笑了一笑，道：“我竟然不知道我有這樣讓人吃驚的來曆呢！”
“或許殿下身上還有許多就連殿下自己都不知道的來曆。”慕南呂說道，“殿下來曆不凡，該高興才是。”
“李蕉呢？”趙之鸞忽然問道。
“李大人如今已經重回司天台了。”慕南呂說道，“臣女勸殿下還是不要見他為好，當初鳳族與龍族起衝突，原因便是這位李大人的母親。”
“是嗎……”趙之鸞喃喃道。
“是，事實上因為他的母親隻是一條普通的蛇，所以壓根兒不會活得長長久久，龍族將這條性命算到鳳族頭上來，實在荒謬。”慕南呂說，“殿下對當年的事情想來應比臣女更清楚才是。”
“你不是慕家人。”趙之鸞眉頭一跳，忽然這麼說道，她盯緊了慕南呂，古怪地笑了一笑，“你也不是鳳族人，你究竟是誰？”
慕南呂沉默了半晌，忽地抿嘴一笑，形容倏地發生變化，竟然變成了趙之鸞的模樣。她嫣然一笑，道：“我就是你呀！剛才你不是已經看到當年發生的種種了嗎？”
“阿鸞，你就是我，我也就是你。”她撫上了趙之鸞的手，語氣溫和。
趙之鸞看著眼前這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感受得到她手上冰冷的溫度，覺得有些心跳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