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俊卿頭一次見到小應元有如此大的反映,一時竟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爭不過兒子的陳俊卿,隻得把應元再一次的放到春蟬的身邊。小應元一到床上,立即一把抓住了春蟬的手,呀呀的搖晃著,似乎在喊春蟬起來。
陳俊卿看了,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突然,他好像看見春蟬的手指好像動了一動。他趕緊死死的盯著春蟬。
動了一下,然後又是一下。陳俊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衝到床邊。
“春蟬,春蟬,你聽見了是不是?你感覺到了是不是?是應元在叫你,是你千辛萬苦生下的兒子,是他在摸你,是他在叫你,你聽見了嗎?”
很快,更大的驚喜從天而降,小應元忽然張開嘴,模模糊糊的叫了聲“娘……”
稚嫩的童聲,似乎蘊藏著無窮的力量,聶春蟬的眼角滾落下一顆又一顆大大的淚珠。
陳俊卿又驚又喜,這一年多來,沒有什麼比這更讓他感到欣喜若狂的了。
陳俊卿丟下應元,箭一般的衝了出去。不一會,他拉著駱嘉又衝了回來。駱嘉被他抓的緊緊的,一路小跑著過來的,頭上的鬢發因為一路小跑都有些散了。
“應求,你這是做什麼?春蟬怎麼了?她不是好好的嗎?”
“你看,春蟬她、她……”陳俊卿激動的話都說不出來了,他指著春蟬的手指都在發顫。
駱嘉順著手指的方向也看見了春蟬眼角的淚滴,也不由得大吃一驚!
聶春蟬覺得有人在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臉頰,那是……一雙小手,很小很小的手,軟軟的,暖暖的,耳畔可以聽見,咿咿呀呀的稚嫩童音。從來沒有聽到過這個聲音,可它卻一點也不陌生。
是誰?是誰在我身邊?這個聲音,難道是……
“娘……”
他是在叫我嗎?
“娘……娘!……”
天啊,這是、這是我的孩子!他在叫我,在叫我娘!聶春蟬想要睜開眼睛,她想要看看自己已經會叫娘的孩子,可是用盡全力卻還是無法睜開雙眼。
春蟬急了,急的哭了起來。可是她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來,隻能任由眼淚從眼角滑落。
“春蟬,春蟬,別哭別哭!我知道你想睜開眼看看孩子。你聽得見我說話是嗎?如果你真的聽得見,那你就試著動動手指告訴我,好嗎?”陳俊卿溫柔又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略等了一下,聶春蟬的手指果然微微的動了動。陳俊卿得到了回應,心中欣喜萬分。
在駱嘉的示意下,他繼續說道:“春蟬,好春蟬,現在你好好聽我說,我說一句,你應一句,是或好的話你就動動食指,不是或不對,你就動動拇指,好不好?”過了一會,聶春蟬的食指動了動。
按捺住激動的心情,陳俊卿和駱嘉開始問,而春蟬也果然如同陳俊卿所說的,或是動食指,亦或者是動動拇指。動作雖然微弱,卻正確無誤的回答著每一個陳俊卿的問話。
確定聶春蟬能夠聽的見了,陳俊卿再也按捺不住激動與興奮的心情,一把將春蟬抱在懷裏,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止不住的滾落下來。
看著陳俊卿一個大男人無聲的哭泣著,駱嘉的鼻子也開始發酸,她抱起床上的小應元,轉身走出房去,將這一刻留給了這對飽受折磨的夫妻二人。
希望令沉寂了一年多的陳宅,再一次的煥發出勃勃生機來。陳夫人即將醒來的消息在府內府外傳揚開來,大家在一年前那場特殊的拜堂儀式後,都對聶春蟬寄予了無限的同情,也為這對波折不斷的夫妻祈禱,希望他們夫妻母子可以早日重逢、團聚。
駱嘉也大受鼓舞,在了解了春蟬是因為應元的觸摸而有了這樣的反映後,她除了要求陳俊卿每天多讓春蟬母子進行肢體上的接觸外,還要陳俊卿每天與春蟬進行互動,以了解更多春蟬的感受,以便於她對症下藥。
除此以外,駱嘉還增加了對春蟬的針灸次數,由以前每天一次紮針增加到每天早晚兩次,用的藥也開始加大劑量。
江禦風聽說春蟬病情大有起色後,親自送來了不少從天山帶回來的好藥,其中有一支千年老山參和一顆百年何首烏。
這兩支好藥材送到駱嘉手中時,駱嘉眼中頓時一亮,連謝也沒謝一聲,拿著藥就轉身直奔藥房。
在眾人的不屑努力下,聶春蟬果然一天好過一天,不僅手指動作越來越明顯,就連緊閉的眼瞼下,眼珠有時候也會動上一動。
陳俊卿每天衣不解帶的守在她的身邊,一時半刻也不離開,因為他希望,當春蟬睜開眼睛時,第一個看見的人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