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誰許你如此自傷了?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豈容你如此不愛惜。如若春蟬醒了,知道了,還以為我這三姐夫如何欺壓於你了!”駱少卿的語氣軟下許多,言語中竟然帶了一絲憐惜。
“三姐夫……”陳俊卿呐呐道,似乎很不習慣這陣稱呼。
“錦娘乃是當今聖上親姐,行三,春蟬乃是當今聖上親妹,行十二,喚我一聲三姐夫,難不成我還當不起?”
“當得起,當得起!俊卿多謝三姐夫玉成!”陳俊卿恍然大悟,忙改口稱謝。
駱少卿將陳俊卿拉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轉身進了內室。留下陳俊卿一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他剛才好像、似乎看見駱少卿冰凍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難道是自己眼花了?
當天,陳俊卿為表心意,自斷小指的事情很快就讓所有人都知道了,所有人都被陳俊卿決絕之心給震住了。美佳看到陳俊卿包紮著的手時,更是心疼的隻掉眼淚。而陳伯,卻出人意料的沒有象以往那樣大驚小怪,他隻是默默地為陳俊卿熬來補血養生的藥,並親自端給陳俊卿喝。
陳俊卿從陳伯的眼中,看到了讚許,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下來。他最怕的就是陳伯會因為自己自傷轉而埋怨到春蟬身上,要知道,為了保密,除了美佳,陳家再無第二個人知道聶春蟬真實的身份。現在看來,這種擔心或許是多餘了。
幾天後,原本安靜的陳府忽然間張燈結彩,大門口掛起來喜慶的紅幔和大紅燈籠,陳家家主、莆田第一才子、當朝狀元郎要娶妻了!
陳狀元娶妻子的消息很快傳遍了莆田,許多人都不請自來的前來道賀,隻是陳家卻沒有象普通人那樣讓很多的人進入喜堂觀禮。
陳家族長早就命人將陳狀元和未來陳夫人的故事傳了出去,大家都為這對不幸的有情人鞠了一把傷心淚,因此,也沒有人因為不能觀禮而感到陳家失禮,許多人隻是送來了賀禮後便走了,因為陳家未來的狀元夫人還在病中,最好還是不要叨擾的好。
駱少卿作為長輩代表,端坐在正座之上,聶瑤環則端坐另一邊的正位上。起先她還不肯,結果被駱嘉二話不說按到了椅子上。
“聶姑姑,你將春蟬養大成人,這個頭你受得起!”
耶律明德、駱嘉、江禦風、王美佳、陳氏族長和幾位長輩,還有陳伯和小蘭兒,都身穿新衣,在一旁觀禮。
新郎官陳俊卿一身大紅喜服,懷裏的,是同樣身穿新娘喜服的聶春蟬,頭上還蓋著紅蓋頭。
唯一與其它新人不同的是,新娘緊閉雙目,被新郎官緊緊抱在懷中。
沒有喧嘩的喜樂之聲,大廳內眾人眼看著陳俊卿抱著春蟬一步一步的走了進來,來到駱少卿和聶瑤環的麵前。
陳伯在一旁唱道:“新人見禮!”
“一拜天地!”
陳俊卿打橫抱著春蟬,雙膝跪在地上,緩緩的叩首。
“二拜高堂!”
再一次的,陳俊卿對著聶瑤環和駱少卿緩緩叩首。
“夫妻、對拜……!”陳伯的唱和聲忽然變得有些顫抖,小蘭兒看著他,卻發現陳伯臉上已是老淚縱橫。
聶春蟬昏睡不醒,這夫妻對拜是沒發拜了,隻見陳俊卿輕輕掀開了春蟬的紅蓋頭,在她妝容精致的臉上落下輕輕一吻,小聲地說:“春蟬,我們、終於、成親了……!”
他的聲音很輕,但卻被廳內眾人聽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禮……成……!送入洞房!”
陳俊卿站起身來,抱著去掉蓋頭的春蟬,向在場的每一位都彎腰行了一禮。然後抱著隻見心愛之人,緩緩地向後堂走去。
美佳再也控製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她這一哭,把女人們原本努力克製的淚水生生地給逼了出來,就連馬公顯也覺得眼中濕濕的,耶律明德和江禦風也早就紅了眼圈。